苏筱柔也不停的干呕,那刺鼻的腐臭气味实在太难闻,比生蛆长毛的变质肉食还恶臭几分。
宁馨给她戴上有过滤气息功能的防毒口罩,那刺鼻的恶臭感才减轻了很多。
苏筱柔戴着口罩,冷眼盯着趴在地上的贝琳达。
她溃烂残破的肌肤上,沾满黑色的百草枯药液,瘦弱的身躯在微微颤抖。
由于从头到脚都被药液腐蚀的一塌糊涂,她那张脸也面目全非。此时的她,看起来都不像个人,像是科幻电影的人形怪兽。
贝琳达狼狈到这个地步,苏筱柔看着没有丝毫的同情怜悯,相反只有歇斯底里的痛快。
“贝琳达,你有今天,都是你活该!活该!”苏筱柔一连喊了几十句“活该”,都觉得不解气。
她对贝琳达的深切仇恨,岂是骂她几句活该就能够化解的。
狗舍的墙角边,有一根脏兮兮的木棍,苏筱柔拾起它,劈头盖脸的对贝琳达打下去,嘴里声嘶力竭地骂:“当初你用棍子打掉了我的孩子,今天,我也用棍子把你活活打死!”
在苏筱柔一棍接一棍的狂打之下,贝琳达发出脆弱的惨叫声。
此时的她,本来就气若游丝,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哪里禁得起苏筱柔乱棍交加的狠打。
棍子接连落下,贝琳达的惨叫声从微弱变成断断续续,又从断断续续变得鸦雀无声。
旁观的宁馨看出来,贝琳达,估计是被苏筱柔活活打死了。
贝琳达死了,苏筱柔还在不停的挥舞棍子打她。
此时,苏筱柔脑子里什么思绪都没有,她狠打贝琳达的尸体,都不是为报仇,而是为了泄愤。
鞭尸几个小时之后,苏筱柔累的胳膊酸软。
“啪嗒”一声,棍子从她手里掉落,她盯着地上气绝身亡,嘴角鲜血四流的贝琳达,猛然迸发出痛快的长笑声:“她被我打死了!呵呵呵!值得!出了心中恶气,为我的孩子,我的父亲报仇雪恨了,即便是杀人偿命也值得!”
“放心,妈妈不会让你坐牢。”宁馨把她扶出狗舍,穿过花园来到她的卧房。
“这件事,我来替你善后处理。”宁馨向女儿保证,“相信我,能处理得不留痕迹,不让你受一丁点牵连。”
苏筱柔坐在床沿上,两手抱着双臂,心里一片空虚,“妈妈,我突然觉得内心空荡荡的。之前总想着要亲手解决贝琳达,出了心中怨气。如今解决了她,我一下觉得生活没有追求没有目标,都不知活着的意义了!”
宁馨心里一片酸楚,苏筱柔以前,有梦想也有追求,无比的热爱生命。如今,因着刻骨铭心的丧子之痛,她连活着的意义都找不到,足见她是有多么的心如死灰。
“孩子,坚强的活下去。就算为了妈妈,也要坚强的活下去。”宁馨挖空心思的劝慰她,“我们母女失散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团聚,你忍心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苏筱柔抬头看着妈妈,此时此刻,她才恍然发觉,原本风姿典雅的宁馨,似乎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她的满头青丝里白发密布,眼角也添满细纹,眼眸也比昔日昏暗了些许。
这短短的二十多天,宁馨就从典雅温婉的中年女郎,变成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妇人。
她苍老的如此之快,都是因为自己这个当女儿的,太让她忧心!
心里既愧疚又心酸,苏筱柔扑进宁馨怀里,搂着她泣不成声地说:“妈妈,我以后好好孝敬你。往后的几十年,我就寸步不离的守在你身边,尽心尽力的孝顺你!”
“乖女儿,”宁馨拍打着苏筱柔的后背,轻声问:“很快就是你的生日,你想怎么过?”
苏筱柔愣神:“我又要过生日了吗?”
听宁馨说起生日,她自然而然的联想起去年她过生日。
裴子靖特意带着她飞到巴黎,给她穿上灰姑娘的水晶鞋和蓝色礼服裙,在奢华至极的凡尔赛宫里,与她成双成对的翩翩起舞。
也是在那天,裴子靖亲手给她戴上“柔情似水”的婚戒。
也正是在那天,她想起“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句子,心里有浓郁的不祥预感。
她还清晰记得,她当时抱着裴子靖喊:“哪怕是死别,也绝不生离!”
如今,斗转星移,一年过去。她和裴子靖已形同陌路。
他们没有死别,却是生离了。回想当初,苏筱柔只觉得自己幼稚到可笑。
她只想到现实里的种种因素,会迫使有情之人无奈分离。
却未曾想到,两个相爱的人,还会因为隔阂劳燕分飞,并且是破镜难圆,再也不可能鸳梦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