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摔在桌子上的是一沓照片,照片上很清晰地印出了两个人影,虽然面部有些模糊,但是出生入死了这么多年,江无情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果然还是被你找到了。”
李爱国依旧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但是两道新月眉间蹙起的川字形沟he很明显地表达了她此刻的不满:“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江家又是做什么的,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放人,我看你是太久没进刑堂了。”
“你来找我,就是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江无情重新替他们蓄满了茶水,“你不想闹,我也不想闹,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你的人差点儿开车把我撞死,你叫我就这么算了?”李爱国气得当场拍起了桌子,“江无情,你这个龟孙子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他们为江家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一切功迹全部计零,从此只能隐姓埋名,过躲躲藏藏的日子,我认为这个惩罚已经够了。”江无情端起茶盏小品了一口,说话的语气温温和和,却字字掷地有声,“他们活罪难逃,但是罪不至死,反正人我已经放了,有本事你自己抓去。”
“不是,你们两个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天开车撞我们的人不是谭心芮派来的吗,怎么莫名其妙的又扯到江家去了?”语轻摸了下自己纤细的脖子,想到跟墨大总裁结婚这一年来遭遇的各种明里暗里的刺杀,突然觉得有些心有余悸,“该不会江家也有什么大人物要杀我吧?我的天,墨轩钧那个混蛋到底在外边儿谈了多少个牛逼轰轰的前女友啊?当他老婆真是世界第一高危职业。”
“当时我人还在病床上,不太敢确定,所以一直以为是谭家下的手,不过后边儿仔细一想,谭家如今身陷多重丑闻,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们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偃旗息鼓,悄无声息的冷处理丑闻,避免事情的真相传出来,造成二次舆论传播和发酵。”李爱国把玩着手里精致的玲珑瓷茶杯,嘴角不禁挂起一抹讥讽的冷笑,“怎么可能会干出让人直接在大街上开着货车往我们车上撞的蠢事儿,而且还就在他们谭氏集团的公司门口。若是谭心芮和她爹脑子有这么不够用,老娘也就不用待在江家熬那么多年了。”
“对呀,听你这么一说确实不太可能是谭心芮叫人下的手,她当时不是都转账给你了吗,在钱都给了的情况下,她自然应该比谁都希望你好好活着,以便尽快配合她把事情处理完才对。”语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若是她一早就打定了要弄死你一了百了的主意,又何必多此一举先给你钱呢?”
“不过江少爷,我妈造孽归我妈,我又没得罪过你们江家,你的手下至于开那么大辆车来撞我嘛,我才二十多岁,要真有个好歹,这条命你赔呀。”语轻揉了揉莫名有些酸痛的眼眶,觉得下一秒可能泪水就要喷涌而出。
她原本以为自己上一世死在顾立那个世纪渣男和陈语嫣那个渣姐手里就够惨了,没想到这一世想杀她的人更多,用的方法也一个比一个阴险歹毒,简直叫人防不胜防。
“好啦,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者挨打,强者为尊的,你要是不想被人欺负,那就得欺负别人。欺负别人欺负得越狠,就越没人敢轻看你,算计你。”李爱国故意往语轻脸上吐了个烟圈,“碰巧正好有个杀鸡儆猴的好机会,这两个被他放出去的家伙就交给你来收拾啦。”
语轻赶紧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去,我每天都快忙死了,你还叫我去抓人。”
李爱国眯了眯眼:“不去啊,那往后再有不长眼的家伙开车撞你怎么办?”
江无情一脸笃定:“我会保护好她的。”
“你怎么和墨轩钧一个德行,拿她当个废人似的,恨不得连饭都嚼碎了喂。”李爱国嗔怒地瞪了眼江无情,又嫌弃地指了指语轻,“陈语轻,你给老娘听清楚,被人害就自己给我报复回去,别成天躲在男人后边儿,让人给看扁了。”
语轻依旧还是那副呆呆萌萌的样子:“躲男人后边儿多好啊,又安全又不操心。你是因为单身狗一个,没有男人给你躲,才不得不被逼着靠自己。”
“你……”原本准备了一大段慷慨激昂说辞的李爱国硬是被她噎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紧锁着眉头抽起了闷烟,“江无情,老娘不管了,老娘带不动!你家这简直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十一平日里很少见到李爱国吃瘪的样子,心头那叫一个痛快:“好啦好啦,不生气不生气,来喝口茶,夫人她不是故意这么说你的,她就是,就是……”
语轻接着又往李爱国心口补了一刀:“就是陈述了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
李爱国直接哗啦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里还拿着个刚从包里摸出来,不知道是啥玩意儿的新型武器:“陈语轻,你个死贱人,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