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真想斩草除根,你觉得你今天还能看到他吗?”墨轩钧嗤笑了一声,完全不掩饰自己眼里的讥讽,“生死有命,我并不觉得自己亏欠你们家什么,不过是心太善,看不得别人欺负孤儿寡母罢了。不过你们家并不想接我这个人情,人运到半路,还没找到个安全的地方安置,就接二连三地来了好几波杀手。”
“你怀疑那些杀手都是我派去的?这不可能!”墨七听得一脸震惊,“我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件事情,而且我刚死了儿子,有个孙子留下来是大喜事,怎么会舍得派人去杀他呢?”
“当然不会是你派去的,不然你今天怎么会像个傻子一样被我坑,还真的屁颠儿屁颠儿地拉着他跟墨轩钧做亲子鉴定。你都不知道我刚才坐在下边儿看着你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卖力吆喝,但是最终却注定什么都得不到,心里憋笑憋得简直有多内伤。”李爱国伸手在外裙的口袋里摸索了一阵,然后掏出了一包抹茶瓜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像只小松鼠一样磕了起来,“不过我记得你还有个儿媳妇吧,这次你能够通过绑架股东亲属,强迫他们签订股权转让书的卑鄙手段拿下这么多股份,你那个谭家的儿媳妇儿可没在后边儿少使劲儿啊。不然以你的关系网,哪有本事把事情瞒得死死的,连墨轩钧和江无情都查不出来。”
“伯爵,咱们好歹是个严肃场合,你能不能稍微克制一下?”三阿公拄了拄拐杖,一脸痛心疾首,“大庭广众的嗑瓜子,你难道就不觉得很失礼吗?好歹也是这么多国家的王储,注意一下形象嘛。”
“啊呸,你还有脸说我,你们墨家的夫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要不是有你们董事长抓着,陈语轻那个泼妇能把热茶泼到墨七脸上你们信不信?”李爱国丝毫不顾形象地往地上吐了口瓜子皮,“跟她比起来,我已经很文静,很有气质,很仪态万千了,而且你们不觉得我磕瓜子的样子很呆萌吗?”
语轻赶紧摇了摇头:“不觉得。”
“滚,没你说话的份。”李爱国毫不客气地翻了个大白眼,下一刻,一个沉甸甸的姓名牌就朝着她的脑袋呼啸而来,吓得她赶紧狼狈地趴到了桌子上,整个人簌簌发抖,看起来更像小松鼠了,“墨轩钧,不就是瞪了你老婆一眼吗?你居然敢拿东西砸我。当年要不是老娘帮你,你这盘棋能下到今天?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帮我,你会这么好心?”墨轩钧对李爱国这个一肚子坏水,时时刻刻都想坑自己的奸商嗤之以鼻,“不过是想把人劫走,好往我眼睛里边儿打根钉子罢了。等过个十几二十年,我年老体衰的时候突然推一个身强力壮,又从小被你教养着长大同样一肚子坏水儿的侄子出来,那可真是一出好戏。”
“其实我的算盘的确是这么打的,只是可惜栽在了墨潜渊和江无情这两个急性子手里。要是墨潜渊别这么急着自曝身份,以我们路易家族的实力,我有的是把握让你一击致命。”李爱国刚挺直腰杆,一块沉甸甸的姓名牌又擦着她的头发飞了过去,“墨轩钧,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素质啊?说话归说话,干嘛老是拿东西砸我!”
“想砸就砸咯,难道还要看日子?”这么纨绔的语气从墨轩钧嘴里说出来,还真是有些让人难以适应,“你再说我太太一句不好,我就把你从楼上丢下去。”
语轻听得咽了口唾沫:“老公,我们这可是十几楼啊,丢下去摔死了怎么办?”
“摔死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反正这栋楼里一没有监控二没有人证,谁也查不到我头上。”墨轩钧说起话来一板一眼的,完全没有开玩笑的味道,“而且就她这种人,死了简直是为民除害。”
“我不就跟陈语轻顶了两句嘴嘛,怎么连为民除害这种高帽子都给我扣到头上来了?”李爱国心虚地耸了耸肩,“楼里连个监控都不安,做你们墨氏集团的董事可真是高危职业。”
“七叔,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当年堂哥走的时候留下了不少遗产吧。”墨轩钧看了眼面如死灰的墨老七,直接干脆利落地剖出了当年造成惨案的主要原因,“这么大一笔钱,原本只需要跟你儿媳妇儿两个人分,现在却突然多出了一个私生子,两份变三份,其中一份还是给背着自己在外边儿偷生的,这口气谁能咽下去?”
“反正那时候你也不知道有这么个孙子,我要是你儿媳妇儿,我也趁这个机会先出手把那个孩子给解决掉,只要他一死,那一切可就都一了百了了。”语轻同情地看了一眼小累赘,那时候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懵懵懂懂,天真无邪,虽然是偷来的,但原本也算有一个尚算幸福美满的家庭,在这种情况下接连失去爸爸和妈妈,又要被人追杀,四处流浪,想想还真是挺可怜的,“这种损人利己的黑心眼儿做法倒是挺谭家的。”
“是啊,那笔钱的确挺多的,就连我那时候也动过弄死她独吞的想法。”墨七深深地叹了口气,整个人看起来形容枯槁,一点儿也不复刚才意气风发的样子,“不过那时候医生查出来她怀了孕,我满心满眼都沉浸在抱孙子的喜悦当中,自然也就不可能对孩子的母亲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