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恨我，却又对我有着欲望。”千烟的泪水大颗的滚落着，指甲都嵌入了掌心的肉里，“温南，你贱不贱啊？你明明就只是……想拉着我陪你下地狱而已。”
疼痛和刺激让千烟的声音都变得断断续续的，明明是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却像是在彼此折磨一样，浪潮中都带痛楚。
欲望。
温南从最开始最她身体的贪恋，到了最后变成了对她这个人的占有欲，他不希望千烟最后成为另一个人的，希望她未来的生活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千烟的话一针见血，就算是温南不说，就算是他根本就不能让人看透情绪，就算是……两个人的情绪都在撕扯崩溃，伤口在溃烂，彼此不信任，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放手。
如她所说，温南只不过就是要拉着她下地狱而已。
明明都知道，现在对彼此的爱里都已经掺杂了恨意，可是又带着那点不甘心怎么都不肯松开手。
温南恨她是洛白的妹妹，不管当初她是不是知道那些所谓关于她身世的事情，可始终这么多年来她跟洛白都是在联系的，如果洛白没有因为她分心，没有死在那一场爆炸中，她依旧会知道一切。
那些事情的始末，洛白都会事无巨细的告诉她，而以千烟的性格，她谁也不会放过，更不会放过自己。
一如现在这样。
温南也放不下那一段往事，也做不到对她和洛白的关系视而不见，命运多残酷，他也能多残忍。
“那就一起下地狱。”温南喘着粗气，握着她腰肢的手越发的用力，双目猩红，声音沙哑，“你不知道的事情，都可以来切身感受一遍。”
千烟冷笑了一声，被他的恶劣刺激的紧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直到尝到了血腥味才放松了些，那些所有的声音都被她压抑了回去。
她依旧还是在嘲讽着温南，双眸中水波没有停过，依旧是簌簌的落下，唇角上扬的弧度却很残忍，看不出来半点情潮的味道，“你口口声声说你恨洛白，恨他的所作所为，那你现在又跟他有什么差别？”
“……”
“温南，你不过就是在报复！温太太这个位置我确实是坐不起，你比我想象的心狠的太多了，那一枪没开下去只不过就是不能解你心头之恨，你要把人折磨致死才算是完！”
温南的眼神越发的幽暗阴沉，千烟被他刺激的尖叫出声，哭腔都变得明显了起来，却又在一瞬间忍了回去，颤抖着唇，“你要把曾经他做过的一切都还回来，可是你还杀了他，他不配活着，你就配吗？”
那些什么甜言蜜语幸福憧憬全都是放屁，温南温柔的时候能把所有的一切给你，那也就意味着有一天他收起了所有的温柔的时候，你就必须要承受着那些残酷和冷冽。
就像是之前他忽然间的消失一样，可能从那个时候开始，这段感情就已经掺杂了其他复杂的东西了，只是千烟一直被隐瞒在其中而已。
她本来是被隐瞒着的，却从来都没有人准备骗她一辈子。
被人精心策划的一场局，千烟想恨又恨不起来，也很清楚，早在很久之前，自己就已经是局中人了。
所以现在的互相折磨互相伤害是无可避免的。
“我可以变成第二个顾锦。”千烟心甘情愿，现在的一切她也受够了，“但是你他妈也跟洛白没差！”
她坚持不下去了，什么爱情和未来，她也不会相信以后会变好了。
生活只会越来越差，她逃离不了有温南的世界，想起来连呼吸都是疼的。
“你以为你可以像顾锦那样去死吗？”温南的声音沉沉的，拉着她堕落，“那也太轻松了。”
“……”
你看，他就是在折磨她，要她一样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温南的动作越发的大了起来，千烟连呼吸都变的细碎，却被他捏着下颌强迫着她发出声音，一点点的刺激着她最后坚守的阵地。
……
衣服散落了一地，千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刚恢复的力气也被折腾的尽数消失，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空气中弥漫着的都是旖旎的气息，还未散去，又毫无暧昧，刺激着
脑子里的每一根神经。
温南毫无留恋的抽身离开，打开衣橱挑了一套新的衣服换上，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扣着纽扣，俊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也没有看千烟一眼。
手指几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又被他很快的按捺了下去，恢复了平静。
千烟身上白皙的肌肤上都是红痕，薄毯堪堪搭在她的身上，露出细长笔直的双腿和胸口大片的肌肤，紧闭着的双眼红肿着，黑发垂散在枕头上，惊心动魄的美。
又像是经历了风吹雨打之后快要凋零的花。
“如果一切都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被说破，如果你早就知道他对我那么重要，如果那几年让他有了忏悔之心，你还会不会杀了他？”
千烟像是在呓语，眼睛都没有睁开过，毫无血色的唇微微张合着，声音都很模糊，却又在安静的房间里很是清晰。
“……”
温南扣衬衫的手指忽然顿了顿。
“如果早知道这件事情会让我们分开的话……你还会不会杀了他？”
狂风骤雨之后回归了的平静，千烟像是漂浮在海面上的一艘小船，没有风浪却也让她找不到边际，没有任何的依靠。
挣扎过后，自然而然的就平静了下来，或许也就只有意识模糊的时候她才能问出这些话，这些没有了针锋相对，只谈感情的话。
“会。”
温南知道她现在或许没那么清醒，却还是回答了她的话，然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屋内的动静不管大小，下人都不敢上前半步，楼下的人都是提心吊胆的。
温南的手放在门把上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声音清冷，“我也不需要一个仇人留在身边，活在这世界上，你想陪他，尽管去。”
这次，他不会再管她半分了。
而后就是关门的声音，嘭的一声打破了寂静，吓得下人都抖了一下。
“少爷……”
下人战战兢兢的看着温南阴沉的脸色，他从楼上下去的时候，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千烟没看到他走的时候的决绝，也没看到他背对自己时候眼里的痛苦，只知道他还是狠下了心，只不过缺一个让他动手的契机而已。
毕竟也算是相爱一场。
相爱这两个字，现在也都变成了嘲讽的字眼。
温南还是下不去手杀她，狠话说尽，心里的那个结却越来越大，他在撕扯和挣扎，又像头困兽一样无路可走。
温南又离开了，没有给下人一句吩咐，就算是说过了不会再管她半分，却也没有让下人放任她离开。
……
黑色的宾利疾驰在路上，速度越来越快，车内也少见的放起了音乐，震耳欲聋的感觉，也打破了寂静，响彻云霄。
温南浑身的线条都紧绷着，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越来越近，直到血液都开始倒流了，掌心也变成了青白色，他才忽然一脚刹车踩了下去，把车停在了路边。
偏僻的路上没有车辆经过，除了耳边的音乐和外面的路灯，整个世界都像是暗了下去，只剩他一个人。
急刹的惯性让温南的身体猛地前倾了一下，他却迟迟没有抬起了头，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半晌，才忽然松开了握着方向盘的手，血液的顺畅让他渐渐的有了中国麻木的感觉，缓缓抬起头，又重重的靠在了背椅上，呼吸粗重。
从窗口落进来的昏黄灯光照亮了他的侧脸，那双红了的眼眶也尤为清晰，男人的黑眸里也噙着泪，喉结滚动，一点点的把那些崩溃了的情绪都忍了回去。
他可以相信千烟不知道她的生父是谁，也可以相信她不知道大白就是洛白，但是也改变不了这么多年洛白在她心里的重要位置。
千烟对洛白的死耿耿于怀，而他也释怀不了那一段家破人亡的仇恨，更做不到平静的对待千烟。
既然所有事情都要有个了断，那不如就让恨意更彻底一点。
彼此的心里都是有怨恨的，甚至一点点的盖过了那些翻涌滚烫的爱意，就算是它不甘被掩埋，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