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瑾炎转过身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脸颊虽然青肿，头发凌乱的女人躺在床上望着自己，她的那双眼睛中却流淌着璀璨笑意。
“脸不疼了？还笑那么开心？”
嗓音还是那么冷，仍能听出几丝的宠溺和关心。
顾笙歌抿了抿唇，“谢谢你。”
“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口头上的谢谢，我向来喜欢行动上的。”走到床边，弯身将她额前碎发撩起，凝视着她的眼睛，“你要赶快康复，用你的行动用力谢谢我。”
“用力”二字很是刻意。
虽然听出他所指的行动用力是哪方面，顾笙歌却没有从前的那种厌烦感，迎着他的视线眨了眨眼，“好，一定用力谢。”
唐瑾炎听后反而笑了笑，“看来是真的没有力气再顶嘴了，想吃什么？我让他们送上来。”
“都可以，我不挑食。”
“不挑食好，好养活。”
“对啊，我比较好养。”
……
就这样，两人相互调侃着，又似乎是回到了最初认识那会儿。
唐瑾炎不追问她为什么会昏倒在顾宅门外，也不问她的伤是从何而来，言行举止都和往日一样，完全没有将她当成病号。
但顾笙歌却不愿这样。
饭后，向晚晚进来把碗筷收走后，她就下了床，“三少，谢谢你。”
又是谢谢……
唐瑾炎凝视着她沉默了片刻，而后才又开口：“我刚才是怎么说的？我喜欢行动上的谢谢，你这是在逼我非要动你吗？”
“你要是想动我，我根本就没有第二次向你说谢谢的机会。”顾笙歌迎上他的视线，笑容有些许的自嘲，“昨晚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恐怕连我的谢谢都听不到了。”
“知道是我救了你就给我闭嘴不要再提！”
唐瑾炎的眼神转瞬愤怒，但其实……从见到她脸上笑容的那一刻，他就在压抑自己的怒火，他宁愿眼前这个女人一醒来就委屈痛哭，也不愿她这样强忍。
“不是说被人欺负了就一定会还回去吗？不是一向以女强人自居，觉得自己厉害无比吗？为什么遇到顾家人就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顾笙歌！你的脾气呢！”
“我欠顾家一条命。”顾笙歌面容平静，“没有顾家，就没有现在的我。”
“所以呢？”唐瑾炎眸底的火焰燃烧的更旺，“哪怕是顾家人要杀了你，你也要老老实实站着让他们杀吗？”
“对。”
见顾笙歌点头，唐瑾炎大步跨到她面前，习惯性的伸手捏她的下巴，却在看到她下巴上的伤后，将手收回，“没想到我认识的顾笙歌是如此的懦弱，为了一个男人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看来昨晚我就不应该救你回来，你死了，正好给顾家抵命。”
“所以下次三少如果再路过看到我躺在地上，不要再救我。”余光扫视到他衬衫上的血渍，扬起了唇“免得……脏了衣服。”
“那你现在就给我滚！马上给我滚！”
“好，马上就滚。”
顾笙歌转头朝门口走去，光着脚，连拖鞋都没有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