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沉默了,显然小龙的话已经说到了他的心里。
过了一会儿,那个人说道:“我们本不应该站在对立的立场之上,但是没有办法,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所以无论如何今天我都不可能放过你。”
小龙笑道,“如今你就算放我过去,我也不过去了,我对你的兴趣,已比对任何事更大,领教过你的必杀一剑以后,我还想跟你好好谈谈。“
那个人笑道:“凡是必杀一剑都是剑道之精华,剑出必获,当者无赦,你瞧过之後,再也休想和别人说话了。“他瞬也不瞬地凝注小龙,目散发一种妖异之光,缓馒的语声,也似带种妖异的催眠之力。
小龙面上虽仍在微笑,但全身上下,每分每寸都已充满警戒之意,眼睛却只是盯那个人手里的那柄刀。
刀长五尺开外,狭长如剑。
这奇特的长刀,自然必定有奇特的招式。
突见那个人一把攫起长刀,人已跃起,刀已出鞘!刀光如一泓秋水,碧绿森寒,刺人肌骨。
那个人左反握刀鞘,右正持长刀,左垂在腰下,右举刀齐眉,刀锋向外,随时都可能一刀斩下。
但他身子却石像般动也不动,妖异的日光,凝注楚小龙刀光与目光,已将小龙笼罩。
刀虽仍未动,但小龙却已觉得自刀缝逼出的杀气,越来越重,他站在那里,竟不敢移动半寸。
这是小龙第一次正面面对一个剑道的高手。
如果说到见到的高手,这个世界还有谁比西门无恨更加厉害?
但是,面对西门无恨的时候,西门无恨,绝对不会给小龙造成压力。
因为他们在面对的时候,绝对不会生死相搏。
这一站之后,无论小龙是胜是败,他的武功都将走向大成。
小龙知道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动,他知道自已只要稍微动一动,便难免有空门露出,对方的必杀之剑就立刻要随之斩下。
这以静制动正是东瀛创道之精华。
“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不发则已,一发必。“高相争岂非正是一招便可分出胜负。
阴云四合,木叶萧萧,大地间充满肃杀之意。
那奔腾的流水声也似越来越远,甚至听不见了,只听得那个人与小龙有节奏的呼吸,越来越重。
这“静“的对待,实比“动“的争杀还要可怕。
只因在这静态之,充满了不可知的危,不可知的凶险,谁也无法预测那个人这一刀要从何处斩下。
小龙已能感觉到汗珠粒粒自他鼻端沁出,但那个人一张蜡黄的脸,却像是死人般毫无变化。
突然,两只木履落入绝崖,久久才听得“噗通“两响,本履落入水,只因那个人移动的脚步将之踢下。
那个人已一步步逼了过来。
小龙已不能不动,却又不知该如何动。
那个人的脚板摩擦粗糙的石梁,一步步向前移动,脚底已被擦破,石梁上留下了血丝。
但他像似毫无感觉。
他全心全意,都已放在这柄刀上,对身外万事万物,都已挥然不觉,他身形移动,刀锋却仍立着。
甚至连刀尖都没有一丝颤动。
但就在这时,突然一线横风,直击小龙腰肋。
那个人掌中刀虽未动,刀鞘却直刺而出。
小龙全神都贯注在他的刀上,竟未想到他已刀鞘先击,一惊之下,身形不觉向後闪避。
也就在这时,那个人暴喝一声,掌中长剑已急斩而下。
他算准了小龙的退路,算推了小龙实已退无可退,避无可避,这刀实是“必杀之剑“。
这刀看来平平无奇,但剑道之精华临故时之智慧,世人所能容纳之武功极限实已全都包涵在这一刀之。
那个人目光尽赤,满身衣服也被他身体发出的真力鼓动得飘飞而起,这一刀必杀,他已不必再留余力。
这必杀一剑,岂是真能无敌于天下?刀风过处,小龙身子已倒下……他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竞自石梁上纵身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