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穿着套青布衣服,本来很新,但现在已满是泥污、汗垢,时间、膝头也已被磨破。
他身上也很脏,头发更乱。
但他还远远站在那里,柳非烟都能感觉到一般逼人的杀气!
他整个人看来就如同那柄插在他腰带上的剑。
一柄没有鞘的剑!
是韩笑!
韩笑毕竟来了。
世上也许只有韩笑一个人能追踪到这里!
最狡猾,最会逃避,最会躲藏的动物是狐狸。
最精明,受过最严格训练的猎犬,也未必能追得着狐狸。
但韩笑十一岁时就曾经赤手空拳捉住了一条老狐狸。
这段追踪的路程显然很艰苦,所以他才会这么脏。
但这才是真正的韩笑。
只有这样,才能易出他那种剽悍、冷酷、咄咄逼人的野性!
一种沉静的野性!奇特的野性!
柳非烟居然很快恢复了镇定,笑道:“原来是韩公子,久违久违。”
韩笑冷冷的瞧着柳非烟,她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却偏偏出现在这里。
这里的事情本来就和她没有关系。
柳非烟道:“韩公子竟真的能追踪到这里,佩服佩服。”
韩笑还是冷冷的瞧着,他的眼睛明亮、锐利,经过两天的追踪,似乎又恢复了几分昔日那种剑锋般的光芒。
那和耿无心死灰色的眼睛正是种极强烈的对比。
柳非烟笑了笑,道:“韩公子追踪的手段虽高,只可惜却也被这位耿先生发觉了。”
韩笑的眼睛向耿无心。
耿无心也瞧着他。
两人的目光相遇,就宛如一柄剑刺上了冰冷的灰暗的千年岩石。
谁也猜不出是剑锋锐利?还是岩石坚硬!
两人虽然都没有说话,但两人的目光间却似已冲击出一串火花!
柳非烟瞧了瞧耿无心,又瞧了瞧韩笑道:“耿先生虽已发觉了你,却一直没有说出来,你知道是为了什么?”
韩笑的目光似已被耿无心吸引,始终未曾移开过片刻。
柳非烟又笑了笑,馒馒悠然:“因为耿先生本就希望你来。”
她转向耿无心接着笑道:“耿先生,在下猜的不错吧。”
耿无心的目光似也被韩笑所吸引,也始终没有移动过。
过了很久,柳非烟又大笑道:“耿先生希望你来,只有一个原因,因为他要杀你!”
韩笑叹了一口气说道:“想不到,你也疯了。”
韩笑的目光这才移向耿无心的剑。
耿无心的目光也几乎在同一刹那间移向韩笑腰带上插着的剑。
韩笑的身上本来从来就不带剑,但是这一次却例外了。
这也许是世上最相同的两柄剑!
这两柄剑既不是神兵利器,也不是名匠所铸。
这两柄剑虽然锋利,但太薄,太脆!都很容易被折断。
剑虽相同,两人插剑的方法却不同。
韩笑的剑插在腰中央,剑柄是向右的。
耿无心的剑却插在腰带边的,剑柄向左。
这两柄剑之间,似乎也有种别人无法了解的奇特吸引力!
两人的目光一接触到对方的剑,就一步步向对方走过去,但目光还是始终未离开对方的剑!
等到两人之间相距仅有五尺时,两人突然一起停住了脚步!
然后,两人就像钉子般被钉在地上。
耿无心穿的是件很短的黄衫,衫角只能掩及膝盖,袖口是紧束着的,手指细而长,但骨里凸出,显得很有力!
韩笑的衣杉更短,袖口几乎已被完全撕了下来,手背也很细,很长,但却很很白皙,像是一个女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