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
一道关切的声音自头顶响起，随即，她的下巴被他温暖的手指扳起。
慕期期白皙的脖子上那道清晰的红印让他眼底泛起怜惜。
“走，我找地方帮你冷敷一下。”
沈潮汐说着拉起她的手就要离开，却被慕期期不着痕迹地挣脱了。
“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解决。”她的语气冷漠又疏离。
沈潮汐的墨瞳黯了几分，眼底透着几分复杂。
“今晚回去冷敷，二十四小时之后再热敷，也可以涂一些红花油加快淤青的消散。”
慕期期别过脸去，避开他关切的眼神，“我知道，谢谢。”
沈潮汐蹙了蹙眉，又道：“方石是洛城的地头蛇，手段阴狠毒辣，从来不会对女人手下留情，以后如果不小心遇到，尽量不要跟他硬碰硬，必要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听到没有？”
“谢谢提醒，不过我明天就要离开洛城了，所以也不太可能再遇到他。”
她漠然说着，然后对着慕云翼说了句“叔叔，咱们走吧之后”就绕过车头进了车子的副驾驶座。
慕云翼看了沈潮汐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作罢，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进了车子。
车子从沈潮汐身边经过的时候，慕期期一直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丝毫没有勇气去看他那复杂的眼神。
直到车子开出去很长的一段路，她才敢回头去，发现沈潮汐依旧站在那里，面朝着她们的车子离开的方向一动不动。
夕阳之下，赤色的霞光映着他修长的身形。
寒风吹过，街头的树干上几片残存的枯叶自他的身侧盘旋而落，他的衣衫随风徐徐而动，无端地给她一种落寞苍凉的感觉。
慕期期出神地看着那身影，看着他渐渐地变小，最后，完全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耳边不自觉地响起两个声音：“潮汐，这是我见过最美的黄昏。”
“的确，两个人的黄昏是最美的。”
“你没发现吗？我们两个不知不觉就一起走到了白头。”
“即便是没有这场雪，我们也一定会走到白头。”
“会吗？”
“傻瓜，我们是夫妻，自然是要白头到老的。”
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飘起了雪花，她打开车窗，将手伸出窗外，看着那小小的冰花在她的掌心里融化成水。
“真想像小时候那样出去打雪仗。”她喃喃低语着。
只是，再没有人会对她说，“以后有机会我陪你。”
手机在包里响了一声，她掏出来，点开，一条微信弹了出来——“如果可以，我还是会陪你走到白头。”
她喉头一梗，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她不想让慕云翼看到，便别着脸摸索着中控台上的纸巾，慕云翼已经适时递了过来。
“沈潮汐对你也是念念不忘。”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