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回过头来,头上的赤金流苏划出迤逦的弧度。
叶棠采只见那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皮肤特别的粉嫩白皙,黛眉弯弯的,一双水润的黑葡萄眼,水光潋滟,睫毛特别长,樱唇微嘟。她不是特别美艳动人,但却娇嫩温软,让人看到就想上去掐一掐。
少女听得她这话,吓得差点摔了书。
“这个很好看,我也在看。”叶棠采说。
那少女松了一口气,见她跟自己搭话,很是高兴:“是么?你也在看?唉……这是真好看,可惜翻来复去才这么点。”
“怎会,我第二集看完了?”叶棠采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本书来,“这个,第二集的。”
“一直没人给我出去买。”那少女一脸惊喜,连忙伸手接过,细细地把书页翻开,然后就垂下头,整个人都静了下来。
叶棠采正想问问她是谁,但她已经垂头看书,不再作声了,她就没有再打扰。
“咳!”正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一个脚步声。
叶棠采回头,只见一名身穿黑色暗菊纹比甲,神情严肃的嬷嬷立在花丛中。
听到那嬷嬷干咳,那少女抬起头来。
“王妃,太医来了。”那嬷嬷冷声道。
“嗯。”那少女连忙把好本书收进衣袖里,站起身来,朝着叶棠采道了一声谢,就跟着那嬷嬷离开了。
叶棠采看着那少女离开的背影,怔了怔。王妃?她是梁王妃?
梁王妃,这么一个大名鼎鼎的名称,叶棠采可不陌生。
前生她憋在张家,整个里无所事事,秋桔便整天给她说一些京城里的趣闻,这个梁王妃倒是常说的。
当年萧皇后平反之后,梁王和大长公主一起被接回京。不想却遇到流匪,大长公主死在半路,而梁王也是九死一生才回到宫里。
当时身受重伤,都说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了。后来郑皇后做主,给他娶妻冲喜,娶的就是这个梁王妃。
梁王妃赵樱祈,既不是官宦世家的千金,也不是书香门第里的闺秀,她是平民出身。
据说当时选人冲喜,自然是在名门闺秀圈里选的,但却个个八字合不来,后来,只好到民间找了一个,那就是赵樱祈。
赵樱祈跟梁王当年也不过是五六岁的人,成亲后梁王就好转了,二人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
但梁王却不喜赵樱祈,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一是嫌弃她出身低,二是嫌弃她是郑皇后安排给他的妻子。不论哪样,都让他没脸。
而这梁王妃也是一点能耐也没有,要啥啥没有,干啥啥不行。
后来,梁王十八岁的时候,皇上为了补偿他,为他娶了两名身份高贵的侧妃。王府中馈交给陆姓侧妃,甚至出门行走,贵妇人之间的人情往来,是陆侧妃在操持,就差一个名份,明摆着就是正妃的架势。
而梁王妃赵樱祈则被梁王拘在家里,常年不得出门。
坊间或是茶肆,很多八卦的人都在恶意嘲讽,说不知哪一天死在那深宅大院里,臭了都没有知晓。
叶棠采前生听着秋桔讲这些闲话时,想像过梁王妃的容貌,觉得会是个三十余岁,满脸憔悴的幽怨妇人。
现今一见……却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
叶棠采认真地想一想,确认真的没听过梁王妃身亡,梁王再娶之事。
“你在这干嘛?”褚云攀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叶棠采抬起头,只见褚云攀立在花丛中。
“三爷。”叶棠采走过去:“你跟王爷在聊什么?”
“聊点别的事。”褚云攀说。
叶棠采见他不想说,便也不追问:“我刚才,看到一名粉衣少女,十四五岁上下,那是不是梁王妃?”
褚云攀一怔,点头,“是。那是王妃,别瞧她这样,她二十三了吧!”
叶棠采点了点头,这才信了,“长得真显小。”
“王爷养得好。”褚云攀道,“走吧!”
叶棠采只得跟着他的脚步,二人一起出了花园,只见不远处停了一辆普通的小马车,二人上了车,走了好一阵子,马车才出了王府。
等回到了定国伯府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
褚云攀回兰竹居,叶棠采走向穹明轩。
“姑娘,你回来啦!”秋桔和惠然一直在门口张望着,看到叶棠采连忙奔了出来。“咱们吃饭吃得好好的,怎么三爷跑来把你叫走了?”
“三爷说,去看戏。”叶棠采淡淡一笑。
惠然却是皱了皱眉,觉得叶棠采好像跟褚云攀太亲密了,既然不嫁他,那就保持着距离好了。
几人一边说着,一边回到屋子里。
“对了,姑娘,太子妃娘娘又送帖子来了。”秋桔说着,连忙跑进去,不一会儿,就拿出一张烫金的帖子来,她满脸堆满笑:“看来,太子妃挺喜欢姑娘的。”
“是啊!”叶棠采眼里闪过嘲讽的笑意,应该又喜欢又厌恶吧!
“我总觉得怪怪的。”惠然却皱起了眉头,“姑娘做的干花虽然好,但外面做得好的多海里去,怎么偏偏就叫姑娘?”
“你这话就不对了。”秋桔连忙反驳,“各人喜好不同,或许姑娘的干花刚好就合太子妃娘娘的心意呢。”
叶棠采不管她们的争论,笑着翻开那张烫金帖子,上面写着已经采好各种花瓣,让她明天就去太子府上做干花。
叶棠采看着,双眼眯了眯,张曼曼才被除了名,就这么急不及待了。
“对了,张姑娘突然无缘太子,咱们要不要去看望一下?到底上次她还想给姑娘送百福符来着。”秋桔说。
“过几天再想去吧!”叶棠采想起梁王给她的那面令牌,双眼眯了眯,“咱们若去看,张家反而会觉得咱们来看他们笑话的。等缓一缓,再说。”
惠然点头,很是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