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卓便过来凑在我身前笑道:“好姐姐,与我一同去后山走走如何?人家好久没有出来透透气,整天的闷在屋里。”
我见她眉眼弯弯,实在不忍说她,便打趣道:“原来王府委屈了妹妹。”
青卓就扭得像绞股糖似的不依,闹腾好一会儿方又道:“我刚刚来的时候见后山竹林青翠欲滴,姐姐不觉得奇怪吗,这会儿可是寒冬腊月的,竹叶不落不黄的吗?”
我笑道:“你不知么,到春天新竹长出了,老竹才会发黄落叶呢。要不说岁寒三友松竹梅呢!”
青卓听了便越发要去跟前看个究竟。
我见她哪里是个肯安静下来诵经的样子,便推她道:“妹妹先去看看也好,改日再带我去。今日我想先到佛堂里做做功课。”
青卓抿了抿嘴巴,“也好,我先去帮姐姐探探路。”
遂带着自己的两个丫鬟笑嘻嘻的往后山去了。
赤芙则伴着我去了院子中间的佛堂。
我佛慈悲,俯瞰众生。
我亲手摆上供品,顶礼三拜,合掌发愿,斋戒十日。
从今日今时,发起净心,乃至过是夜分讫于十日后日初出时,奉持八戒。所谓:
一不杀生,二不偷盗,三不非梵行,四不妄语,五不饮酒,六不非时食,七不着香花鬘,亦不歌舞倡伎,八不坐卧高广大床。
一时拜毕,看赤芙道:“不知府里可与大昭寺将做超度道场的事情谈妥当了,还有放生一事,都定的是哪个日子?得了空,去问问吧。”
赤芙应下了,见我已翻开《地藏菩萨本愿经》开始诵读,遂轻手轻脚的开了门出去了。
到了晚间歇息的时候,赤芙一边帮我篦头发一边说道:“已经问过了,客堂的师父说之前和王府已经商议好,五日后在后山净瓶湖放生,十日后在大殿做地藏道场超度战时亡灵,按超度法事仪轨安排在下半晌。”
她迟疑一下,又道:“不过,客堂的师父说,因后日是释迦牟尼佛成道之辰,明日在弥勒佛大殿里,明心住持会升座讲经说法,向众生解惑。最近几日也有好几户官宦人家要来寺里礼佛布施。未免不知而两下里冲撞了,特意来知会了我们。”
我并不在意:“知道了。大昭寺盛名在外,这也是难免的。难道因为我在这里,便不许别人来结善缘了。何况萧王府昭训只怕还没那么大威势。”
遂不再言语,安静歇下了。
第二日用过早膳便依旧在佛堂诵念经文。午膳后也如此。
梵音阵阵,木鱼声声中,心中愧疚倒慢慢平复了些。
木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推开少许,我抬眼望去,只见孔青卓在门外探头探脑,不免好笑道:“作什么这么鬼鬼祟祟的,进来说话。”
孔氏便把门全推开,笑眯眯的走了进来,身后是因为没能拦住她而一脸无奈的翠浓。
我微笑示意翠浓“不妨事”,问孔氏道:“妹妹如何来了?我以为你又要去后山玩耍呢。”
孔氏笑道:“去后山‘玩耍’么,人家又不是小猴儿。”
我拿食指在脸上刮了两下,打趣道:“我当你不知道呢。总是没个安静的时候儿。”
“姐姐的赤芙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