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缱倦的神色从他眼底弥漫至微微上翘的嘴角、眼角,温柔的仿佛蒙在我眼睛上的丝帕。
眼前是一片朦胧的晕黄。
他伸手牵住我的手,我抿唇微笑,跟着他一步一步的朝前移步。
有寒意扑面而来,似乎是走出了屋子。
他牵住我的手轻轻在手背上摩挲几下,嗓音低哑:“跟着我。”
“嗯。”我安静应着。
脚下有忽上忽下、坡度不大的斜坡,间或迈过四、五级台阶,大约是走在回廊上。
再行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眼前忽然光亮大胜,似乎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桔红光晕。空气里也有着若有若无的花木清香。
萧王温热的唇挨着我耳后说道:“到了。”
眼上的丝帕忽然一松。
我一时不能适应这样的光亮,遂微微闭了眼。
过了片刻方睁眼看去,只觉得一片光华耀眼:与正房后边抱厦相接的回廊之中,屋子廊下和再顾亭里都悬挂着方形大绢灯;游廊檐下,则是各色各样的小型绢灯,六角、扇面、双喜、石榴等形状各异,灯下都垂着红丝穗子,正被园子里的风吹的微微扬起;在假山奇石中还临时竖着许多灯杆儿,挂着红纱提线灯。
与天边皓月齐齐争辉,倒映在西北角的池水里,波光潋滟。
我惊喜的回头,萧王正嘴角含笑瞧着我。
忽然几个婆子跑出来,去园子里点燃了烟火。
顿时火树银花,跟园子里牡丹、蜡梅等摆盆一动一静、相映成趣,只觉得花团锦簇、目不暇接。
灯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月影疑流水,春风含夜梅;燔动黄金地,钟发琉璃台。
此情此景,堪称如诗如画。
萧王从后面环抱住我,在我耳垂上落下一个吻:“喜欢吗?”
我自然是欢喜的。
“喜欢,喜欢王爷的这份用心。”我柔婉低语。
“除夕那日放烟火,人多吵闹,叶氏又对你拉扯不清,想来没有好好看。如今在这园子里,漫天烟火只为你一个人,满园花灯也只为你一个人,可好?”
我眼波流转的娇嗔:“不好。”
“不好么?”他语调微扬,脸上是有些挫败的神气。
“是,再好的风景,再好的时光,一个人有什么意思?总要两两相望,才不负韶华。王爷说是不是呢?”
他明白过来,便笑了。
眸子倒比满园灯火还明亮。
两人携手拾级而上,入了再顾亭。
亭子六柱重檐,三面环水,此时在亭子里从临水面望出去:天边皓月,园里明灯,上下交辉,鲜花烟火,池水荡漾,满目旖旎。
我忽然想起当日初初入府,见再顾亭的匾额是新换的,曾问过湛露缘故和再顾二字的缘由,却不甚了了。
便扭头问萧王。
他微微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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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段不收银子)纳兰性德《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三国志·蜀志·马谡传》:“每引见谈论,自昼达夜。”裴松之注引《襄阳记》:“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