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禾沉吟片刻,低下头道:“良媛,此时顾不得她们了。那处山洞离适才的小股叛军太近,若折返去寻她们,只怕动静太大反而引来叛军,叫大家都落入敌手。”
我待要再说,翠浓低呼道:“良媛,您受伤了!”
被她提醒,我才发觉衣裙下摆有血痕透出,大约是刚才落入潭中时候在岩石上擦伤了。
刘小禾吩咐两名黑甲卫散开警戒,将一瓶伤药递与翠浓,也转身避开了。翠浓扶我坐下,揭开裙角看时,只见亵裤脚撕开了一条口子,仍旧有血珠不断渗出。我伸指按了按,忍着疼笑道:“伤口不深,不要紧。”
翠浓将伤药细细的覆在伤口上,忧心道:“伤虽不重,可刚刚不该泡了水。天寒地冻,又不能升起篝火,带来的衣物又在蔻儿那里,这湿冷衣衫穿在身上,只怕——”
话尤未完,她自己急急回转头避开打了个喷嚏出来。
我低头看看,衣衫自然是湿透的。亏得是冬日衣裙厚重,不然方才在黑甲卫面前也是极为不妥的。
当下宽慰道:“山风大,过会子就干了。你叫小禾过来,我有话问他。”边说边将身上衣物整理妥当了。
翠浓依言去唤了刘小禾过来,我冷静的道:“适才既有小股叛军出现,说明叛军中已经有人勘破阵法。你速去寻萧十三,叫他将阵法逆转,或许还能再剿杀些叛军、阻挡一时。”
刘小禾面露犹豫,“十三统领交待过,小的不能离了良媛身侧。我叫一名黑甲卫去便是。”
我道:“也好。只是要快些,不可耽搁了。”
刘小禾与一名黑甲卫细细嘱咐几句,那黑甲卫领命施礼后,飞速朝下山的方向疾奔而去。
不管勘破阵法的是何人,此时将阵法逆转,总能再将叠秀山和躲避在此的人多护上一阵子。心头略松,此时山风一吹,人便更有些虚脱发软,缓缓靠在了树干上。
此时天色应该已大亮,不过林中枝叶茂密,虽是冬日也依旧遮天蔽日,一眼看去便只觉晦暗不明。我闭上眼睛,心中默然:晟曜,你再不回来,我快撑不住了。极度的疲惫感涌过来,竟就这样睡着了。
亦不知过去多久,还是翠浓抚在我额上的手将我弄醒了,却有些睁不开眼的感觉。只听见翠浓小声道:“刘侍卫,这可怎么办?良媛发起热来了!带的换洗衣物都在蔻儿那里,落水又受伤,一身湿衣再被山风一吹,只怕这热度一时半会退不下去。平日里被多少人细心侍奉将养着,这几日真是难为良媛了。”
刘小禾想了想,与剩下的那名黑甲卫砍倒几棵不太粗壮的树,借着近旁的一棵百年老树和树身上的藤蔓,很快搭了一个简易的枝叶屏障出来。又在屏障内生起火堆,顿时将潮湿阴冷去除不少。搓着手对翠浓道:“现下是白日里,火光不显眼,这屏障挡光又挡风。姐姐快陪良媛去去寒意。”
翠浓大喜,扶我在火堆近前坐下。伸手将我长发拨到脑后,拿丝带简单束了。黑甲卫打来两只飞鸟,也不知是什么品类,胡乱拔去羽毛囫囵串在树枝上烤了,递与翠浓。
我烧得迷迷糊糊,哪里吃得下,尽数让给他们三个了。倒是刘小禾又觅得些野果,虽然酸涩,却水头十足,遂勉强吃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