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衍麻利的抓过万安澈来扒了他的外袍和中衣,把那件于他身形而言稍显窄短的粗布外衫给他穿上,屈身帮他系腰带。
万安澈乖乖站着,垂眼瞧着云衍将那条洗的发白的青色要带在他腰间打了个整齐漂亮的结,淡漠的眸子似有笑意升腾。
云衍给他整好衣服后,觉得很有必要给他也换个容貌,便从袖中拿出锦囊来挑了一张普通的男相在手中展开:“你这张脸太惹眼了,我给你换一个。”
“也只有你觉得惹眼。”万安澈语气淡然,微微低下头来,方便云衍给他贴上。
云衍挑眉,手上动作着,笑道:“是只有我会当着你的面说,别人恐怕只敢在背后说。”
万安澈定定瞧着她,没再说话。
“万安墨的人应该会四处搜山抓人,咱们先寻个安全的地方再联络阿肆他们,你对这一带可熟悉?”云衍给他整好换颜皮额角处的轻微褶皱后,转身捡了个稍大的石头将煮茶的火灭了。
洞中突然陷入漆黑时,万安澈淡淡答了二字:“尚可。”
云衍的眼睛迅速适应了黑暗,她却担心万安澈看不清四周,想都没想就牵起他的手来:“你别松手。”
万安澈很听话,他的确没松手,在云衍刚要朝洞口迈出步子时,他不知怎么了反倒将人往后一拉,云衍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撞入他怀里。
云衍有点发懵。
万安澈顺手从身后抱住了她,下巴轻轻抵在她头顶,无话。
“你……”云衍的心跳乱了:“你不舒服?伤口疼?”
他没有回答。
四周顿时的安静,令云衍清清楚楚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她更慌了。
好在万安澈终于松手放开了她,拉着她往外头走:“我有点头晕。”
云衍心不在焉‘哦’了一声,调了调不稳的呼吸:“许是昨日血流的多了。”
“嗯。”他应着,语气不见起伏。
云衍慢了他半步被他拉着,只能瞧见他的侧脸,依旧是那副冷淡的神情。
她暗叹,看来脑袋是真晕得狠了。
出了溶洞,云衍才反应过来万安澈用不着她牵着走,人家看得见。
她有点懊恼,小瞧他的意识什么时候才能改的过来?
“往南边走,有条路可直通溺城。”万安澈拉着还在走神的云衍走入密林,云衍回过神来,不太明白:“去溺城不妥吧?”
整个尉州都是万安墨的地盘,去溺城岂非是羊入虎口?
“放心,溺城最为安全。”他松开她的手。
见万安澈气定神闲的架势,云衍不再多说,她方才才告诫过自己,不能再小瞧此人。
他既这么说了,那便听他的。
就算万一不幸遇险,她也有能力护着他。
况且……云楼的死卫应该已经去处理在这附近搜查他们下落的人了,只要能过得了城门那一关就万事好说。
万安澈领着云衍走了约莫三个时辰后,二人才终于穿出密林,但前方是一处断崖,远远望去,隐约得见城池内密密麻麻的屋宇楼台。
是溺城。
云衍转着半路上捡在手中把玩的树枝,瞧着离地面茂盛树林有几丈高的崖壁,扬眉嗤笑:“你选这条路近是近,却是险得很。”
“对你而言算不得险。”他唇边掠过一抹浅笑,随即将手伸向云衍,认真道:“你应该不会丢下我这个受了伤的病秧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