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眠推开他,冷冷道:“我不要你的一生,我只要你,滚出我的生活,我不想再重蹈我母亲的覆辙。”
盛至霆眼中一痛,半晌不言语,最终点了点头。
“我说过,只要是你的决定,我都会支持。”盛至霆抬眼,还想叮嘱些什么,但江雨眠忍无可忍的吼,“滚!”
盛至霆魂不守舍地走了。
病房里寂静无声,江雨眠耷拉着眼皮,目光落在了一地碎玻璃茬上。
窗外的阳光倾斜进来,在玻璃碴的尖端璀璨,竟让她觉得有些诱人,啊……如果就这样结束,是不是如了他的意呢?江雨眠眼里的光熄灭了,像星辰坠落,她拿起锋利的一片,狠狠的划过了自己的手腕。
竟然不痛?
她麻木地,又划上去,心头那种撕扯的疼痛略微消减,手腕上传来痛感,她觉得好像好受了一些,深深的呼吸了几回,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子。
听说,人的血液里,有种东西叫血小板。
在人流血的时候,它们负责止血。
如果有温水经过伤口,血小板就没办法止血了。她走进浴室,打开花洒。
温热的水顺着头浇下来,从睫毛,到病号服,再到脚趾,都被热水淋着。
热水和血交融,顺着指尖不断落下去,在地上蜿蜒成红色的小小溪流,一点点带走她的生机。
浴室里热气蒸腾,她却因为失血感到越来越冷,她仰头眯眼看着不断喷洒下来的水珠,像看一场雨,眼睛感到干涸,也许是流了太多眼泪的缘故,现在只觉得酸麻,眼前隐隐约约浮现出第一次见盛至霆的场景,心上的沉痛又多出许多来。
只因揭开那伤疤的人,不是厌弃她的苏婷,不是恨她入骨的于枫,而是许诺护她周全的盛至霆,这才是,最致命的痛。
她笑着蹲下来,却因为头一晕,直接跪在了地上,被人凌辱的记忆混杂着鸠占鹊巢的愤怒和苦楚,混杂着来自心爱之人的利刃,终于将她彻底压垮。
额头一点一点垂下去,就像她快消失的生机,为什么有的人生来就要承受这些,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门外传来温暖的喊声,“雪曼?雪曼?”她因失血过多休克。
温暖一开门,顿时被眼前的场景吓得惊叫,江雨眠浑身都是淡红的血迹,手腕上被热水冲的外翻的伤口触目惊心。
“雪曼!”温暖跑过来关掉热水,摇晃江雨眠她却已经毫无反应,颤抖的手指伸到江雨眠鼻尖,只有微弱的气息。
“医生!”温暖狂奔出去。
血顺着水流流走,什么痕迹也没有,就好像她心头已经被盛至霆亲手划得稀烂,却看不出一点端倪,直到热水被关掉,它们才汇成小小血泊,静静躺在江雨眠的身边。
当江雨眠意识回归的时候,满眼是碧绿草地,洁白桌椅,缤纷花卉,宾客笑容满面。
天真活泼的花童托着裙尾,身穿拖尾婚纱的苏婷挽着盛至霆的手臂,在众人的祝福和笑容中慢慢的往前走。
她在不为人知的角落,看着姐姐走过去叫盛至霆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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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姐姐想做什么?他不爱她,这不是罪,没什么好怪他的。只见姐姐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万响的大地红鞭炮,点着了往苏婷和盛至霆面前一扔。
噼里啪啦的刺耳巨响响彻整个会场,乐队优雅的演奏不得不被打断,宾客躲闪不及,尖叫连连,苏婷提着婚纱跑不动,想躲到盛至霆身后却摔了跤,盛至霆看着她姐姐愠怒不已,姐姐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在一旁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