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厢田贵见她不反驳,更是猖狂。
他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指着燕卿卿道:“你们将军府目无王法,草菅人命,害死了我家大娘子,我家哥儿如今还在牢里头生死未卜,余下我与这尚未会说话的姑娘苟延残喘,你们,你们是要遭报应的!”
“爹……”
“别拉我,我今日就要讨个说法!”
“爹……”
田贵情绪激动,身后有个年轻人在扯他衣袖,他看都不看一眼的甩开,继续指着燕卿卿的鼻子骂。
“我田贵今日就把话放这儿了,你……文哥儿?”
田贵骂着骂着忽而察觉到不对劲,唰的回身,恰好对上自家儿子那难看的脸色。
他骤然乱了阵脚,却也只是一瞬,很快的反应过来,装腔作势的扑在儿子身上:“我苦命的文哥儿,这些日子在牢里受了不少罪吧,让爹好好瞧瞧,你看这脸都瘦了!”
周遭的空气有些凝固,不为其他,只因田贵口中那‘受尽刑法’的哥儿,衣衫整齐,别说是伤痕没找着半道,就连那明显的双下巴,也不与他所说‘瘦了’不符。
端倪乍漏,公道自在人心。
田贵自是察觉到,他面色微白,强撑着做戏。
燕卿卿始终抿唇不语,她唇边噙着一抹笑,看戏般的瞧着这对父子。
“父亲,他们给我们纹银五万两,让咱们就此收手。”
文哥儿附耳低声说道。
本来面如死灰的田贵登时眼睛一亮,他如抓着宝贝一般,恶狠狠的道:“听到了吧?他们将军府这是打算拿钱封我们的口,让我们息事宁人呢!”
田贵没有注意到,他话音落地后,文哥儿愈发难看的脸色。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真实性,田贵扬高了声音对文哥儿道:“文哥儿,你且将那罪证拿出来给大伙儿瞧瞧,看我说的可是句句属实!”
文哥儿闻言瞪了田贵一眼,欲将其强行拖走。
田贵哪肯,见文哥儿不听自己的,竟亲自上手搜身。
他从文哥儿身上掏出一沓银票,乐的眉开眼笑,他一眼没瞧,直接将银票往众人面前一摊:“来,大伙儿看看这上头的官印可是印着将军府的名儿!”
有好事的人上前一步,待看清银票上的印后,抿唇不语。
燕卿卿半掩着唇,故作惊讶:“田掌事是不是弄错了,这上头印着的分明是个祁字呢。”
一语既出,惊坐四方。
祁家,放眼京师,这姓祁的可只有兵部侍郎一家啊!
田贵闻言僵硬了身子,满口念叨着不可能,忙将银票拿到眼前仔细分辨,待看清落印后,颓然跌坐在地。
文哥儿嗨呀一声,气急败坏的直拍大腿:“人家说了叫我们拿钱走人,爹爹你非得不听,这下好了,可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