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哥唾弃道,“亲妹?呸!老子才没有这样的妹妹!”
张大嫂不耐道,“别在这儿废话了,今天我们是来要银子的。你就给一句痛快话,这工钱,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废话。”宁木子直截了当,“钱我可以给。不过,店里做工的人是四娘,既然是四娘挣得钱,那就该交给四娘。除了她,其余人来要钱,我一律不认!”
“四娘?”宁木子弯下腰看着张四娘,“你确定现在就要这笔钱吗?”
这样被家人嫌弃,任打任骂的张四娘,像极了宁木子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像上辈子的自己。
不过原主后来怨念消散离去,她自己也幸运的遇上卢延,得以脱离苦海,那么谁来救张四娘呢?
宁木子坚定看着张四娘,等着她做出选择。
若她说不,宁木子自然会替她留好这笔银子,不给张家老大插手的机会,若她说好,银子最后肯定要落进张家老大手里,回家面对她的还是无尽的打骂与羞辱。
张四娘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流,众人都等着她回答,张四娘抽抽噎噎一会儿,回道,“老板娘,求你了,你把银子给我吧。”
宁木子恨铁不成钢,无法,只得命陈小二到账上支钱。
陈小二拿完钱,宁木子将钱袋交给张四娘,“这是你这些天做工的工钱,数数对不对。”
钱袋在张四娘手里还没暖热,张大嫂就一把夺过来,“四娘,嫂子来替你数!”
张大嫂将银子倒在桌子上,跟张大哥两人一块数,整整数了三遍,才确认好,将银子放回了钱袋。
宁木子冷笑着看向他们,“怎么样,钱数可对?”
张大嫂将钱袋踹到自己怀里死死护着,眼睛滴溜溜转了转,笑道,“对,对!”
接着不给宁木子反应的时间,张大嫂拽着张大哥,两人逃也似的离开了酒楼。
宁木子看着两人逃窜的背影嗤笑,回头看着还在哭泣的张四娘,“你的工钱一共是二两三钱,我方才多给了三钱。”
“这......”张四娘脸上挂着泪,迟疑的看着宁木子,“是我哥哥嫂嫂多拿了,我去叫他们回来!”
“不必了!”宁木子拉住她,解释说:“我是故意的,多余的钱,就当是你这些天的辛苦费吧。”
张四娘哭得更凶,抱着宁木子哽咽道,“老板娘......”
“唉。”
宁木子叹息,“方才,你明明可以反抗的。”
张四娘直起身,苦笑道,“若是反抗了,那我在家就彻底待不下去了。”
张四娘无依无靠一个孤女,连自己原本的闺房,都险些被哥嫂占了去,若是再反抗恐怕就只能睡大街了。
封建社会,女人本就式微,敢于反抗原生家庭的能有几个?
就连几千年留下来的故事传说,也大都以悲剧结尾,这就是这个时代,女人的卑微。
宁木子犹豫一会儿,还是问道,“你们家这事儿,王强知道吗?”
前些日子,王强瞧着是在追求张四娘,依宁木子对王强的了解,张四娘这番遭遇若是让他知道,肯定饶不了张大哥一家!
张四娘浑身一僵,乞求宁木子,“老板娘,这事儿你可
千万不要告诉他!”
求完宁木子,张四娘还不忘求陈小二,“小二,你也不要跟他说。”
陈小二虽然没搞懂张四娘和王强之间的关系,但今天这事儿老实来说,对个姑娘家挺丢人的,知道的人肯定越少越好。
想着张四娘估计怕丢人,陈小二郑重点头应下,“我肯定不告诉他!”
宁木子坚持劝她,“你要是不告诉他,对他来说也不公平。”
张四娘显然有自己的打算,苦笑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今天就已经连累了老板娘,怎么能再连累他......”
别人的私事,宁木子到底不好过多插手,张四娘既然下定了决心,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张四娘在酒楼坐着缓了会儿,临走之际求宁木子,“老板娘,店里歇业的这些日子,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能不能到酒楼来帮忙?”
不仅是帮忙报答宁木子恩情,她不在家了,也能避开那些冷嘲热讽。
“当然可以!”宁木子安慰她,“你若是愿意,就将这儿给当成自己的第二个家。”
张四娘自然千恩万谢,今日之事,都是她对不起宁木子。
宁木子见她脸上刚刚被打过的红印犹在,小心触碰上去,就听张四娘倒吸口冷气。
姑娘家最重要的就是脸,张老大那个黑心黑肺的,对着自己的亲妹都能下的了手!
宁木子叫陈小二到后院打了桶井水,刚打上来的水冰凉。
宁木子装了一水袋,放到张四娘脸旁,提醒她,“多敷一会儿,能消肿。”
张四娘自然又是千恩万谢,敷了一会告辞离开。
送走了张四娘,宁木子又赶回去上药理课,进去一看,才发现她刚刚下去了一会儿,大家却都在等她。
宁木子心中一暖,抱歉朝众人笑笑,“让大家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