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宁木子一点儿也不介意,张秀才只能吃了个哑巴亏,闷着头一声不吭的回去了。
不过张秀才总算看清了一件事,宁木子,或许早就不在意他了......
等张秀才走了,卢延才伸手握了握宁木子的掌心,开口道,“进去吧。”
折腾了这么一会儿,宁木子都觉得自己有些出汗了,更加担忧卢延后脑勺上的伤口,“先坐下,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拉着卢延坐下,宁木子在后头小心拆开卢延脑后包着的伤口。
伤口已经结成了痂,就是看着还有些肿,估计得过几天才能完全消下去,万幸的是并没有感染。
宁木子苦口婆心的叮嘱他,“这几天先不要出去,等伤好全了,再出去也不迟。”
卢延自然应下,就是精神瞧着有些萎顿。
宁木子想起这些天,半夜总是能听到卢延在睡梦中念叨些什么,等凑近了来听,却又什么都听不清。
“你这些天是怎么了?”宁木子站在卢延身后,轻轻帮她揉着太阳穴,“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自从张县令来雅香居这几次之后,宁木子总觉得卢延有些心事重重。
卢延半享受的眯起了眼,昨晚他又做了梦,梦里又是一些纷乱不堪的记忆碎片,梦中的场景应是与他有关,可是一睁开眼,又什么都忘了,只能模模糊糊抓住几个片段。
睡醒之后试着回忆,带来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头疼欲裂。
见卢延不说话,宁木子也就闭了嘴,停了手中动作,安静的喝起茶水。
他们这头消停了还没一会儿,贾管事就又到后院里来了,看见宁木子之后,贾
管事为难道,“老板娘,外头有几个人,自称是你的家人,嚷嚷着要见你,不知您愿不愿意见?”
“家人?”宁木子微蹙了眉。
还没等她说话,就见一伙人闹哄哄的闯了进来,为首那人正是卢燕花,身后跟着低垂着头的卢母,还有瞧着半死不活的卢老三。
陈小二在旁为难道,“老板娘,这他们非要来,我实在是没法拦着......”
虽然早就被交代过,以后再见到卢老三这家人,统统赶出去,可外头人多嘴杂,要是他们非要硬闯,陈小二也拦不住呀!
“不怪你。”宁木子朝陈小二摆摆手,“你们都先下去吧。”
陈小二和贾管事挨个回去,贾管事临走前,还细心的替他们将院门关上,隔绝外头带着探究的目光。
卢老三病成那个样子,大半个身子都压在卢母身上,全凭依仗着她才能走路。
虽然不喜自己这些所谓的娘家人,但宁木子可没有折腾病人的癖好,侧了侧身子,宁木子朝他们让道,“先坐下吧。”
卢母扶着病恹恹的卢老三坐下来,卢燕花则狠狠瞪宁木子一眼,不屑的发出句冷哼,大咧咧的坐在卢老三他们身边。
刚一坐下,卢燕花就开始骂道,“宁木子,你现在真是越发出息了,真是越来越不把我们放到眼里了!”
触及后头卢延阴沉的脸,卢燕花缩了缩脖子,更过分的话也不敢说出,只能发动眼神攻势,一个劲儿的朝宁木子身上甩眼刀。
宁木子全当没看见,跟卢老三一家斤斤计较的小心眼不同,她反而大方给他们倒了茶,就连卢燕花也有份。
只不过,卢燕花并不领情就是了。
“咳......咳咳......”卢老三咳嗽老半天,半天才说出骂人的句子,不过因为他声音实在微弱,话语间降低了不少的威慑力,“宁,宁木子,你这么个白眼狼,真是白养你这么久了。在这镇上开了酒楼,可不跟我们家说一声。”
宁木子笑笑,反驳他道,“您都说了,是‘我们’家,说明您从未将我当成一家人看过。既然咱们都不是一家人,那我为何要告诉您呢?我可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肆意炫耀的癖好。”
“你!”卢老三气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拿眼睛使劲瞪着她。
这些天久被病魔折磨,卢家还没有好的条件让他养病,卢老三早就被疾病折腾的瘦脱了相,一双眼睛格外凸出,此刻使劲瞪着宁木子,宁木子看着还真有些怕了。
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宁木子笑笑,“您也不用这样看我,左右这些话都是从您嘴里蹦出来的,我也不过是原封不动还给您而已。”
“咳咳咳,咳咳......”卢老三被她一气,又开始咳嗽起来,老半天都不停,像是要把肺都给咳出来。
宁木子在旁看着直皱眉,这卢老三眼看着病情一天天严重,不想着怎么着治病,或是安安生生的度过剩下的日子,还一天天的净想着怎么对付她。
多大仇多大恨啊?真是让人费解。
宁木子摇摇头,决定不跟卢老三这种人一般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