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之后做的也是各种光怪陆离的梦,再一睁眼,外头天也亮了。
宁木子困倦不堪,可也没了再睡下去,干脆梳洗起床。
早上给卢延准备的是软烂易入口的粥,宁木子自己也只做了个小菜。
先给卢延喂完饭,宁木子才有功夫自己吃饭,之后还得给卢延煮药喂药,又是一番折腾。
卢延还在昏迷,家里的砍柴劈柴都得宁木子亲力亲为。
她手劲儿小,一砍刀下去劈歪了,柴没劈好,手倒是被刀柄震得发麻。
丢了柴刀,宁木子抖着手驱散麻意,等那股刺手的感觉好不容易下去,再一看,掌心都红了一片。
放在从前,卢延是从来都不让她做这些的,宁木子想着想着就红了眼眶,最后也只能擦擦眼睛,继续砍柴。
卢延从前待她好,可卢延现在昏迷了,她至少得照顾好卢延。
宁木子认命的劈着柴,劈到最后,手上都起了一层血泡,她只能强忍着痛,自己一个个的戳破,最后简单撒上一层药,用布条缠几下。
她手受了伤,没法沾水,正在琢磨着中午做什么吃的时候,就听外头吵吵嚷嚷。
宁木子原以为外头的人是路过,可没想越吵越厉害,最后直接停在了她家门口。
“卢娘子,卢娘子在吗?”村长笑嘻嘻的走进来,见宁木子坐在院里,客套道,“呦,择菜呢!”
宁木子放下手里的那把小青菜,手在围布上擦了擦,站起身来,茫然道,“村长,您怎么来了?”
外头喧闹吵得不行,两顶轿子径直抬进了她家院子里,轿子后头跟着丫鬟侍卫若干,门口还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
村长顾不得回答宁木子的问题,立刻笑着回到了轿子旁,恭敬道,“大人,您下来吧!”
张县令踩着侍卫在轿子旁放好的板凳,扶着马车下来。
先是打量院子一番,见里头破破烂烂,微皱了眉,扭头看向村长,不确定问道,“你确定咱们没走错地方?”
“怎么会呢!”村长笑笑,赶紧保证道,“大人您可放心好了,这就是镇上酒楼的卢老板家,您看,那儿站的不正是卢娘子吗?”
村长伸手一指,张县令顺着看过去,就看见围着围布站在院里的宁木子。
宁木子看着他们这伙人反客为主的自觉样子,心里一阵不快,这张县令的谱摆的可真够大的了。
皱眉打量确认了一番,见村长指着的那人确实是宁木子,张县令眉头才舒展。
既然宁木子住在这儿,那卢延肯定是在这儿没跑了。
转身两步停在后头停着的那顶轿子旁,张县令缓声道,“莹莹,快下来吧。”
张莹莹一手掀开轿帘,早有丫鬟守在马车旁伸手扶着,小心踩上地上放着的圆凳,张莹莹在侍女的搀扶下,总算下了车。
“爹,就是这儿啊?”张莹莹扫视了眼院子,立刻嫌弃的皱了皱眉头,地上没铺石砖,踩到脚底下就是一片黄土,张莹莹嫌弃的缩缩脚。
村长陪着张县令,张莹莹嫌弃的跟在身后,来到宁木子身边,村长在旁介绍道,“卢娘子啊,这位咱们县的张县令,此行特意来找卢延的,后头这位是县令家的小姐。”
宁木子站起来身,朝张县令微弯弯了腰,客套笑道,“县令大人好。”
余光触及身后的张莹莹,宁木子只是略点了点头,没有打招呼的打算,后者却默默朝她翻了个白眼。
村长对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并不知情,还以为他们都是头一天才见面,左右看看,不见卢延的踪影,好奇问道,“卢娘子,这卢延去哪儿了?”
“哦,”宁木子应下,扯了扯嘴角,客套笑道,“他在里头睡着呢,一时半会儿还醒不了。”
这都日上三竿了,卢延居然还在屋里睡着,真是怎么听怎么不像话。
张县令又是屈尊,特意来他们这卢家村里等卢延的,怎么说也不能让人家久等。
村长朝宁木子使使眼色,催促道,“卢娘子,你快去叫叫吧,别让县令大人久等了。”
宁木子扫视一眼众人,垂下眼,苦笑道,“他昨天去县上送货,回来的时候受了伤,现在还躺在里头昏迷不醒呢,我也叫不醒他。”
张县令听到这话,下意识捏紧了手,难得询问道,“卢老板受伤了,那我能进去看看吗?”
宁木子挑挑眉,笑道,“当然可以。”
几人一道进了屋,就见卢延躺在破旧的木板床上,闭眼睡得安详。
若不是宁木子提前说过了,卢延现在还在昏迷之中,其他人恐怕也不会信。
张县令在床边坐下,往卢延身上左右看了看,也没见什么皮外伤,微皱了眉回头看着宁木子,“可有看过大夫,大夫又是怎么说的?”
宁木子老实回答,“应该是伤了几次脑袋,这才导致的昏迷,至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就连大夫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