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木子去外头药房抓了药,跟魏东一道坐着马车回了卢家村。
床上的卢延还是一样的躺着,连姿势都保持多天持续不变。
魏东坐在床边,伸手在卢延眼睛上方晃了几下,试探性叫道,“卢延,卢延?”
床榻上的人毫无反应,他已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自己同外界已经完全隔绝开了。
“别费劲了。”宁木子端着茶水过来,将魏东面前杯子斟满,“喝药都没用,这样也更不会有用。什么时候醒来,可能得靠他自己了。”
临走之前,济世堂的大夫跟她交代,昏迷之人也是有自己的意识的,最后什么时候醒来,甚至能不能醒来,可能都得靠卢延自己。
宁木子端起杯子轻呡了一口,原本清香的花茶,喝到嘴里也变得索然无味,一杯茶水下肚,除了有些满涨的感觉,再也没有其他的体验。
这些天宁木子无论吃什么,都是这样的感觉,尝不出味道,有时甚至感受不到饥饿。
可是为了卢延,宁木子还是一样的做饭吃饭补充能量,热爱美食的她,有时甚至闻到饭菜的香味就想吐。
“宁姑娘,酒楼里的生意要是忙不过来,我可以让醉仙楼的人先去帮把手。”魏东放下杯子,诚心诚意的告诉宁木子。
“现在倒是先不必。”宁木子婉言谢绝,“雅香居目前还忙的过来,暂时还不用派人过来。”
魏东坚持道,“宁姑娘不用跟我客气,醉仙楼的人去雅香居帮忙也没有什么。”
“魏公子。”宁木子无奈道,“现在真的还不需要,要是你真想照顾雅香居的生意,倒是可以将醉仙楼的供肉来源告知一二。”
魏东赶紧应下,“这个好说,等我回去就交代下去。”
床上的卢延昏迷不醒,魏东跟宁木子一起待在屋里,孤男寡女授受不亲,若要被人看见传出去,会损害宁木子的名声。
看望卢延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也无甚作用,魏东也没法再厚着脸皮央宁木子给自己做饭,小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宁姑娘,你先在家好好照顾卢延,等过些日子,我在过来看你。”
“路上慢走。”
宁木子把魏东送到门外,亲眼看着马车走远了才回去。
在床上躺太久容易肌肉萎缩,宁木子怕卢延有天醒过来,僵硬的连动都动不了,喂完了晚饭和药,宁木子盘腿坐在床上,帮卢延按摩肌肉。
往后这种按摩,宁木子每天都得做。
照顾好这么个大男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宁木子光是替他按摩完,就累出了一身的汗。
按摩完还要帮卢延擦洗,接着才顾得上自己。
厨房里还剩下不少热水,刚好够宁木子泡一次澡。
宁木子把大木盆拖进来,兑好水,小心的锁好房门。
里头卢延虽然还在昏迷,可到底是个会呼吸的大活人,宁木子怎么都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一个劲儿的给自己打气,努力建设心理防线,才下的去决心,在卢延面前宽衣解带。
热水一泡
,宁木子觉得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舒服的直想叹息。
还没等她享受多久,就听外头有叫声传来,“木子,木子在家吗?”
宁木子被熏得脸色微红,蒸汽蔓延着熏上耳朵,连带着外头的声音也听不太清。
好半天,外头的叫声还在,宁木子揉揉耳朵,拿布巾把身上水汽擦干,匆忙套上衣服,也来不及倒掉洗澡水,一边往外头走,一边高声应着,“就来了。”
门打开,外头站着的居然是卢母。
宁木子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将门开的更大了点儿,侧过身子把门让开,“娘,你快进来吧。”
卢母一边往里头走,一边询问宁木子,“我听你二伯母说,卢延受伤昏迷了,我这实在是不放心,特意进来看看。”
宁木子也不啃声,只默默跟在卢母身后。
到屋里坐下,卢母瞧见床上的卢延安静的躺着,跟上次见到的时候比起来,像是瘦了一圈,卢母连带着看宁木子也觉得瘦了一圈。
卢母当即就红了眼圈,看着宁木子哽咽起来,“木子,这段日子真是辛苦你了,是娘没本事……”
嫁给卢延才过了这么几天安稳日子,谁能想到卢延会突然昏迷?
现在宁木子不止要自己撑起家,面对外头的流言蜚语和白眼,还得照顾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卢延。
“娘,现在说这些干什么?”宁木子脸上笑容变冷,卢母这番话,又让她想起原主当时的绝望。
伤害一旦造成,说多少好听的话,道多少的歉来挽回,都已无济于事。
卢母显然也察觉到宁木子的情绪变化,知道自己又引开了个不该提起的话题,赶紧换言道,“木子,你要是一个人忙不过来,需要人搭把手照顾,只管告诉娘一声,娘能帮到你的话,一定会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