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木子侧过脑袋看她,浅淡的弯了弯嘴角,避而不答,轻声道,“家里有事,我得回去歇几天。”
“贾管事,”宁木子回头看他,歉疚道,“这几天,酒楼的事又得麻烦你多上心了。”
“老板娘放心。”贾管事忙福了福身,表示忠心,“你忙你的,酒楼生意就交给我来打理吧。”
宁木子后退两步,朝众人弯腰鞠了一躬,扬声道,“辛苦诸位了,这些天就麻烦大家协助贾管事,共同打点酒楼的生意,若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大家也都弯腰回了她一礼,宁木子朝众人谢过,又转身去了外头。
魏东的马车一直跟着她到了这里,见宁木子又上了车,只好命马夫继续跟着。
一直送到村口,魏东才算放心,嘱咐马夫停下车,亲眼看着宁木子走远,这才动身回了县上。
宁木子闭眼轻叹一声,再睁开眼的时候,已掩去了脆弱之色。
牛车到了村长家门口,宁木子停下来,牵着车进门。
村长见到宁木子,下意识就往她后头看,没见到卢延,村长还疑惑道,“怎么就你自己来了,卢延呢?”
“村长,”宁木子把牛绳递给村长,想了想还是解释说:“卢延他,可能不会回来了……”
当初是村长将身负重伤的卢延捡回来的,村长当初救了卢延一命,关于卢延的下落,他自然也有知情权。
村长栓牛绳的动作一顿,回头惊疑道,“这话怎么说,卢延他怎么了?”
快速将牛绳系好,村长也顾不上解下车套,直接招呼宁木子坐下,“到底发生什么,你老实告诉我。”
宁木子扯扯嘴角,无奈道,“卢延他,跟升职的张县令一道去了京城,县令家的管家说,卢延是他们家新招的上门女婿。”
“这……这……”村长张了张嘴,好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半晌猛的拍了下膝盖,痛心疾首,“这个卢延,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村长!”宁木子赶紧打断他,自个儿替卢延辩解道,“我相信他,他不是这样的人,只是管家这么说,他自己在那胡说八道也不一定,咱们不能全信他的话。”
“唉!”村长一个劲儿的长吁短叹。
等叹够了气,这才抬头看向对面的宁木子,试探道,“那,木子你以后怎么办?”
宁木子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自然是等着他,我不信卢延会这样丢下我,他一定会回来……”
“木子啊……”村长看着宁木子的眼神满是同情。
宁木子出声打断他,“您不必劝我了,我的想法是不会变的,如果真要我离开,那也得要卢延回来,让他亲口告诉我才行!”
“你是个好孩子。”村长对着宁木子一个劲儿的点头,一张脸都担忧的皱了起来,“是卢延对不起你呀……”
宁木子不以为意,反过来劝村长,“没有谁对不起谁,要等下去是我自己的决定,卢延没有强求我,也说不定,等到哪一天,我就想开了呢……”
说完这些,宁木子起身朝村长弯了弯腰,告别道,“家里还有事要忙,我就先走了。”
村长把她送到门口,接着自己背着手,一步三叹回去了。
宁木子一个人慢悠悠的走,瞧见路边的那棵高大的树,又想起那晚在树下的李癞子。
宁木子生理性的感到害怕,等到了树下,看见站在那儿的李癞子,宁木子条件反射的就想跑。
谁知李癞子瞧着比她还要害怕,匆忙后退几步,差点儿把手边的桌子给掀翻,“别……别过来……”
他一条胳膊被布条兜着挂在脖子上,一条腿还包的严严实实,天热,李癞子是在树下乘凉的。
宁木子见他这幅样子,停了脚步,疑惑的看上两眼。
那晚王强虽然下手重,可觉得没有伤及李癞子的骨头,最多也就受了些皮外伤。
如今瞧着李癞子这幅模样,倒像是胳膊和腿都骨折了。
宁木子上前两步,想要仔细看看。
李癞子更害怕了,撑着那只没受伤的胳膊拼命向后头爬,惊恐的像是见到了恶鬼,“求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可千万别过来了……”
见他怕成这幅样子,宁木子好心的后退两步,两人保持一个安全距离,接着才蹲身子迟疑道,“怎么了,谁把你打成了这样?”
李癞子怕的都要给宁木子磕头了,听她这么问,赶紧否认道,“不不不,没人打我,是我作恶多端,半夜起来摔得,跟别人毫无关系。姑奶奶,我叫你姑奶奶了!拜托你离我远点儿吧,我不敢了,再也不敢打你的主意了……”
“是卢延打的吧。”宁木子站起身来,低下头,俯视李癞子,“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