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花此举本意是让大家跟着嫌弃宁木子,一个被相公嫌弃抛弃的女人,会是什么好人?
想是这么想的,不过事情的发展,倒是超出了王春花的想象……
宁木子到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就觉得周围不断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可她只要一回头,议论的人就马上闭了嘴,看待宁木子的目光还带着几分同情。
宁木子只觉得莫名其妙,跟寻常一样,挑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了下来。
她衣服还没洗两件,身边竟有人主动坐了下来。
这可就奇了怪了,往日宁木子身边往往都是没有人的,其他人宁愿相互之间挤一挤,也不愿意过来这边。
这种若有似无的排斥,宁木子一早就感受到了,不过她也懒得去追究,反正她这边人少一点坐着还宽敞些。
察觉到对方一直在看她,宁木子侧脸一看,坐在她身边的正是从前一起做工的绣娘。
宁木子脸上客气的笑道,“有事吗?”
犹豫了一会儿,那绣娘小心翼翼看了眼周围,发现河边洗衣服的人目光都在若有似无的往这边看,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道,“卢娘子,卢猎户真的像传言一样,去了京城吗?”
宁木子一想就知道这事儿是王春花说出去的,她在村里关系好的人不多,这个绣娘也勉强能算上一个,所以宁木子也不好发作,只含糊道,“确实是去了京城。”
绣娘看她的眼神很快又从同情变成怜悯,看宁木子现在在洗的还是卢延的衣服,立刻愤愤不平道,“卢娘子,你怎么还在替他洗衣服啊!这种人,有什么好替他忙活的?!”
宁木子听她这样气愤,自己也有些莫名。
停了手中动作,疑惑的看着绣娘,“只是一件衣服而已,这又有什么?”
“卢娘子,你可真是太善良了。”绣娘看着宁木子,气愤道,“要是我,就干脆把这种人的东西一把火给烧个干净,眼不见心不烦!”
宁木子这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大对劲,停了手中动作,犹豫的看着她,“你是听说了什么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咳,卢娘子就不必再为那负心汉隐瞒了,现在村里人都传遍了!”绣娘后悔不已,“当初我还觉得他对你好,那真是被猪油蒙了心,眼瞎了!现在他将你丢在卢家村,自己跑去京城给那张县令当乘龙快婿,这不就是当代陈世美?!”
这小姑娘居然连陈世美也知道……
宁木子直觉得她话里不对,可自己也不知该怎样解释,毕竟衙门和县令家的管家都是这么说的,她也替卢延澄清不了什么。
这消息她只告诉了三个人,消息到底是从哪里流出的,宁木子不用动脑子也知道。
这个王春花,真是个大嘴巴!
垂下脑袋,宁木子坚定道,“我相信卢延,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定会回来的!”
而她,也会在卢家村等着卢延回来……
“卢娘子,你真是……”绣娘摇着脑袋,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宁木子也不理她,自顾自的洗着手里的衣服。
绣娘待了一会儿,自讨了没趣,端着盆子又坐到了别处。
洗完衣服,宁木子自顾自端着盆子走了,留下一堆人坐在河边对着宁木子指指点点。
回家晾完衣服,宁木子拖了个大箱子出来,把卢延的东西都叠了叠,先收拾起来。
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不过也就几件衣服。
宁木子都整整齐齐的叠好了,万一卢延哪天回来也能用上。
箱子刚收拾好,宁木子一回头,就见墙上还挂着卢延打猎用的弓箭。
这把弓还是当初魏老夫人送的,这么久挂在墙上,已经落了一层的灰尘。
宁木子摸上弓弦,脑子里就想起卢延在山上打猎时的场景,箭无虚发,招招致命。
兵器什么的,宁木子也不懂,不过弓箭在墙上挂的时间长了,一定会落灰。
宁木子摘下弓箭,用软布仔细将上头灰尘拂去擦净,又用宣纸仔细包好,放到了卢延的箱子里。
合上箱子的那一刻,宁木子眼前出现许多场景,无一例外都逃不出卢延。
她闭了闭眼,将盖子使劲儿盖上,“啪嗒”一声落了锁,像是将她的回忆,连同对卢延的所有感情,都一并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