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寡妇插着腰,理直气壮道,“我还就不讲道理了,你能把我给怎么着?有本事你就从我尸体上跨过去,没本事你就留下我的菜地!”
“你!”工头被她气的说不说话,伸手使劲儿指着陈寡妇,眼神嫌弃。
陈寡妇不但不知收敛,反而得寸进尺道,“怎么?你还想打我啊?”
眼睛四处一转,陈寡妇恰好看到不远处一群村民刚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
陈寡妇立刻双手捶地,极尽浮夸的大喊大叫,“哎呀,大家路过的都来看看,这里有人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我这么个孤老婆子喽!哎呦,大家都快来看看,快来人帮我做主啊,这群人今日要在这里把我活生生打死喽!”
她嗓门又大又难听,嚎起来方圆几里都听得见。
那群扛着锄头的村名闻声都过来,看他们一群大男人,围着陈寡妇这么个女人,人群中立刻有人“正义”道,“你们这么大一群人,欺负人家一个,丢不丢脸?”
陈寡妇一见有人帮腔,立刻更有劲头了,她一手扶着脸假意抹泪,另一手不停的锤着地,声泪俱下的“哭诉”道,“这还讲不讲天理,有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一群人欺负我一个老婆子,这是不给我留活路了!”
周围一群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鄙夷,尤其是发现这人群中还有宁木子之后,表情更加的嫌弃。
他们先前还觉得卢延抛弃糟糠妻到京城去享福,实在太不是东西,今日这么一看,这个宁木子恐怕得是活该!
周围人指责的眼光刀子一样的戳在宁木子身上,她意识到不能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便重新拿出了那张地契,展开给众人看。
“大家看看,我买了这块儿地,这地皮就已经是我的了,今日我们要在这里盖房子,这位大姐在我的地里种满了菜,我让她把菜都收了,她也不愿意,直接就坐在地上大吵大闹!”
那地契上到底写的是什么,在场没几个人认得出来的,不过看宁木子义正言辞的样子,也没人觉得她在造假。
不过他们刚刚一来,可是都个个“义正言辞”的,自觉把宁木子他们归结到了过错方,如今要选择相信宁木子,那就是说他们刚刚都错了,那可不是啪啪打自己的脸吗?
昧着良心,有人替陈寡妇说话,“那人家种点儿菜也不容易,你一来就让人家把菜全拔了,这难道不无理?你们要在这儿盖房子,怎么能不管不顾别人的死活?”
宁木子简直要被这套歪理给气笑了,地是她的,她要在自己的地盘上做些什么,还要先询问别人的意见,自己都不能做主了?
王强在一边听着也来气,他干脆道,“不然咱们来找村长评评理,看看村长他怎么说!”
一听要找村长,王寡妇就怵了。
她拍拍身上的土从地上坐起来,外强中干的喊道,“找村长就找村长!不过我得先回家一趟,把东西给收拾好!”
在场众人都没意见,陈寡妇见没人拦她,快走几步回了家,接着无情的把大门给反锁上,任谁叫也不开门!
其他人一见这
样都傻了眼,外头人又在门外喊了几声,陈寡妇死活就是不开门。
原本那些扛着锄头来的人意识到自己犯了错,也不好意思的多待,寻了个机会就借机溜了。
他们不过就是个看客,自然能够全身而退,就是宁木子他们白白跟陈寡妇浪费了许多时间,平白受了一堆指责,最后事情也没办成,那些做错事的人更是连句道歉都没有。
王强在一旁气恼道,“嫂子,这回该怎么办啊?这陈寡妇死活不开门,下次等咱们再动工,她肯定又要出来闹了!”
宁木子当机立断道,“强子,你去把村长给叫来,我就不信村长来了,她还是不肯开门!”
王强应了声,立刻找村长去了。
宁木子接着吩咐工头,“既然动不了菜地,那咱们就先把别的地方给收拾收拾,菜地就等村长来了再说。”
他们这整块儿地,陈寡妇家的菜地只占了大约四分之一,剩下还有四分之三的土地需要忙碌。
工头领了命,带着自己的人也开始忙了起来。
好好盖个房子,还要遇见这么一出,新邻居一开始就处的这么尴尬,往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陈奶奶也只能在照顾人的方面帮到宁木子一把,对于这些事也无能为力。
看宁木子气成这样,只能在一旁苍白又无力的安慰道,“姑娘,你先别气了,一会儿等村长来了,一定能为咱们主持公道!”
“陈奶奶我没事儿。”宁木子勉强朝陈奶奶露出个笑,眉间却是浓的化不开的阴郁。
她们在地头坐着吹了会儿风,路边不停的有人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见他们这边忙的热火朝天,忍不住好奇的看上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