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木子坐着哄了会儿孩子,张四娘就端了些清淡的粥和小菜送了上来。
“老板娘,你还没吃饭吧?趁热先把饭菜给吃了吧,孩子我先替你抱一会儿。”张四娘把碗筷在宁木子面前摆好,作势要接过宁木子怀里的孩子。
宁木子低头看了看,见孩子睡得正香,让张四娘抱一会儿也好。
这头才刚将孩子递过去,宁木子手都没来得及收回,那头孩子就哭了起来。
张四娘听见这声也愣了下,哭笑不得道,“这么小,居然还认生……”
就是因为小,对不同的怀抱才格外敏感,几乎只是宁木子一松手,孩子就觉出诧异了。
宁木子只得把手又伸过去,无奈道,“看来还是得我抱着,这臭小子着实矫情!”
张四娘把孩子又递还给了宁木子,抱着在怀里哄了好一会儿,哭声才渐渐停了。
宁木子一只手揽着孩子,只能用另一只手来吃饭,觉得自己跟个独臂侠一样。
张四娘在旁坐了会儿,主动道,“老板娘,您换下来的那身衣裳在哪儿?我去给您洗洗。”
厨房里有专门的厨娘刷碗择菜,张四娘已经不忙了,她每天在酒楼里也没多少的活计,白拿一份工钱,心里有时也愧疚的慌,就想借此替宁木子做点事,并不只是巴结和讨好。
“不用。”宁木子咽下嘴里的清粥,不在意道,“那衣服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了,不必再洗了,到时候直接扔了就行。”
张四娘找不到活可干,只能坐着守着宁木子,等她吃完饭了再收拾盘子。
饿了一晚上,又奔波劳碌了一整晚都没合眼,宁木子填饱肚子之后,困意就袭了上来。
这样想着,宁木子就干脆到楼上眯起了眼。
眼一闭,再睁开可就难了,宁木子这一觉居然睡到晚上。
睡得时候天明明还是亮的,再睁开眼居然黑了。
孩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就醒过来了,难得的没有哭闹,而是在旁转着一双眼睛看着宁木子。
“乖乖,这回倒是学懂事了。”
宁木子伸出根指头轻挠了挠孩子的下颌,逗得小孩张着小嘴“哇哇”的叫。
母子两人才刚玩起来,就听外头张四娘的声音响了起来,“老板娘,您醒了吗?”
宁木子微敛了笑意,抽空朝外头喊道,“四娘?快进来吧。”
张四娘推开门,停了一会儿才适应房间里头的黑暗,先将桌上的蜡烛点了起来,接着才把药碗放到宁木子面前。
“这是给小公子熬的药,您这一睡就是一天,我也不敢进来打扰。”
宁木子这才想起孩子身上还病着呢,心中暗骂自己大意了,对张四娘感激道,“四娘,多亏你了,真是有心了。”
“这算什么。”张四娘自然客气笑笑。
宁木子喂完药,又给孩子背上的疙瘩拿药水擦洗了一遍,最后抹上外敷的药。
小红疙瘩瞧着确实比早上好了一些,看来在济世堂开的药
确实有效,宁木子这才稍微放心。
晚饭在酒楼里用过之后,宁木子干脆也奢侈了一把,租了辆马车,让车夫把他们娘俩给送回家。
出门的时候,就见早上那小伙计正守在门边,小心翼翼的同宁木子道,“老板娘路上要小心。”
宁木子迈出的脚步一顿,回头朝他笑道,“借你吉言,记得下次可不能再对客人无理了。”
那人愧疚的低下了头,一叠声的应着“是”。
马车确然是比走路要舒服的,也不枉她花那几块儿碎银子,宁木子舒服的靠在车壁上,小孩也不哭不闹的躺在怀里,回忆昨晚遇到野狼的景象,竟觉得如同做了场荒唐的梦一般。
宁木子闭上眼,虽然今日睡了一整天,身体上的疲惫是解了,心理上的疲惫却无处可解。
到家之后,推开大门,就听院里传来极微弱的叫声。
宁木子吓了一跳,等她到屋里点了盏烛火出来看的时候,才知道那声音是从火火那里传来的。
火火正委屈的锁在墙角团成个毛团,见了宁木子之后,这才从墙角站了起来,绕着她的脚踝转了一圈,细细的叫了两声。
宁木子吓了一跳,仔细观察过后才发现火火的肚子是瘪下去的,尖尖的小耳朵也垂了下去,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无力之感。
宁木子这才意识到,她去镇上一整天,竟忘了给火火备下食物了,如今它这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显然是已经饿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