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夫人,这个,卑职们今天出去打猎,去的人多,林子里又暗,张麻子一不小心,就,就这样了。”
卫若衣的第一个关注点是:“这个季节,打猎?”
陈顺安道:“对,对啊。正巧今日休沐,卑职们想加点餐,这就约了几个兄弟,拿着弓箭进了苍梧山。”
想了想厉家军的伙食,情有可原。
卫若衣的第二个关注点是:“所以,你的意思是,张麻子是被自己人射中的?”
陈顺安埋下头,声音低不可闻:“是,是啊。”
卫若衣见状,猜测:“那个人射箭的人,不会就是你吧?”
“不不不,夫人您可别乱猜,怎么可能是卑职!”陈顺安连忙否认。
那还好,不然他们两个这个关系,张麻子死了都没地儿哭去。
她看了一眼周围,除了受害者张麻子,家属陈顺安,别的都是伤兵营的大夫。
“射箭那人呢?”
陈顺安道:“那小子买老母鸡去了。”
“买老母鸡和人参做什么?”卫若衣不解。
陈顺安回道:“他说张麻子受了伤,等治好了肯定虚弱,得大补,与其在这里坐着干着急,不如先去买老母鸡和人参先把汤炖上,所以就……去了。”
卫若衣:“……那你们没有听过,虚不受补这句话吗?”
“啊?”陈顺安又茫然又惊讶:“但是张麻子以前每次受了伤,卑职们都是这么给他补的啊。”
卫若衣:“……”
很好,很强大。
“不过,张麻子经常受伤吗?”
对于士兵来说,寻常的小伤应当不需要补。
说起这个,陈顺安脸上的表情就十分精彩了,不仅是他,伤兵营大夫们的表情,也挺精彩的。
好像,还真的有点什么故事。
这个问题,最后是林大夫给了她答案。
“夫人有所不知,这位张小弟怎么说呢,好像是比较……嗯,比较运道不佳,这些年,类似这类的箭伤,还有上一次那样的箭伤,以及各类致命的刀伤,都有不少,算是伤兵营的常客了。”
卫若衣无语,能被受伤流血是家常便饭的军医称作是常客,而且还很多次致命伤的,张麻子能活到现在,委实是命好。
不对,命好他就不会受这么多伤了,一时,也说不准他这个命,到底好不好了。
陈顺安显然也有同样的感触,在一旁感叹:“可不是嘛,不过他这样,倒还真的应了小时候算命先生给他的算的卦了。”
“什么卦?”卫若衣好奇。
“那是我们村上的一个老瞎子,在张麻子小的时候给他算过一卦,说他这辈子会经历多次生死劫难,不过好在他命硬,很难死,只是要比寻常人多吃些苦头。”
卫若衣顺嘴问:“那可有破解之法?”
陈顺安道:“老瞎子也没说死,只说未来他可能会遇到一个贵人,跟在那贵人身边,便有机会遇难呈祥,逆天改命。”
“那这人……”
陈顺安挠挠头:“或许……是卑职?”
这么多年,也就他一直跟在张麻子身边了,虽然命没改着,但是受的伤是一年比一年少了。
卫若衣抿抿唇,眼神飘到张麻子的伤口上。
陈顺安选择沉默。
沉默了一会儿,又突然激动的叫起来:“不对,不对!出现了出现了!那人出现了!”
卫若衣淡定的问:“是谁?”
陈顺安看着她,眼睛里都是闪烁的小星星:“您呐!您救了他两次,可不就是您!”
嘿,救完人还讹上她了是吧?
“小兵陈顺安,你这么说,是不是有点伤冯大夫的心了?”卫若衣严肃道。
毕竟,冯大夫救张麻子的次数,肯定比自己多很多,他都不是贵人,她算哪门子贵人?
陈顺安疯狂摆手:“不一样的不一样的,虽然都是救人,但是被夫人您救,张麻子少受好多的罪,那可不就是遇难呈祥嘛!”
得,这是很认真的讹上她了。
卫若衣不得不提醒他:“但是,本夫人身边只收婢女,也不缺护卫,那算命的不是说要跟在跟身边才行嘛,所以啊,你们还是另外找别的贵人吧。”
陈顺安一下就蔫了。
卫若衣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若是能帮忙,她也不是不可以帮,但确实没办法……
咦,不对。
回榆关的事情,不是正好还缺个人吗?
张麻子,上一次西凤村的事情,他处理的倒十分不错。
卫若衣的目光重新落到张麻子熟睡的脸上,就像在看一只小肥羊。
“陈顺安,本夫人收回先前的话,张麻子这个人,我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