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想法,她果真好是猜不透啊猜不透。
等快到了山脚那里的时候,卫若衣便让暗卫将折枝放了下来。
她自己背着折枝走了一小段,到了马车上。
车夫看见她回来,赶紧小跑着上来迎接。
等见了她背上的折枝,惊恐的道:“这是怎么了?”
卫若衣将人放到车夫坐的车板子上,折枝头一歪,露出她因为大哭显得憔悴的脸,除此之外,还有凌乱的头发,衣衫,以及——
后面跟着的那个,一脸欠扁的男人。
卫若衣还没来得及说话,车夫已经自发的将折枝和文卿打量了无数遍,那眼神里的东西,怎么看怎么都不是好的。
卫若衣和折枝今日虽然是乔装了上山的,但车夫是知道,要车的是落月居的主子。
且将军府总共就三个主子,两个男主子他都认识,这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卫若衣还只是图方便换了衣服,没有易容,一看她那张脸,到底是谁,那还用说吗?
而跟在夫人身边的,自然就丫鬟了。
衣衫凌乱的丫鬟,还有一个陌生男人,车夫的眼神,可谓十分精彩了。
他的眼神和动作没有做的很明显,但同时也没有遮掩,卫若衣自然看见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在靠近马车的时候,换做她来背折枝的原因了。
人言可畏。
不惧人言,但是,没必要给别人提供这种污蔑折枝的机会。
卫若衣二话不说,先将折枝从车板子上挪到马车
里面。
这才探出头来,笑着对文卿道:“感谢这位公子,要不是您施以援手,我的随从今日可能就小命不保了。这小子也是可怜,为了我独自一个人将老虎引开,是个忠心的,只是苦了她被老虎追了一路。”
文卿看她一眼,将手里的东西丢到车板子上:“无需感谢,路见不平罢了。人既然已经送到,在下便先行离开了。”
卫若衣哈哈一笑:“相逢即是有缘,公子可否留下一下地址,改日小弟也好登门致谢。”
文卿抱了抱拳:“无需,告辞。”
说完便十分酷酷的走了。
卫若衣知道,这是懒得陪她演下去,不过想要说给车夫的话,也已经说完了,便放下车帘,隔绝了车夫的视线。
而那车夫,自然是神情几般变化,最后,一言不发的驾车回了将军府。
回府之后的几天,卫若衣还特意留意了一下,好在府里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流言传出来,否则的话,她还得……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意外发生。
折枝醒了之后,整个人傻了好几天。
所谓傻,就是跟她说什么,都要反应好一会儿的那种傻。
按道理来说,她只是心神紧张,导致了身体的疲惫,应该不会导致这种后果才是。
卫若衣给她又诊了几次脉,确定身体都没有问题。
好在这种情况没有恶化下去,几天之后,折枝就彻底恢复了过来。
卫若衣仔细问过她之前苍梧山除了老虎,还有没有遇到别的异常的事情,结果发现她甚至连老虎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这委实有些诡异,卫若衣后来再带她去那树洞附近走了一趟,试图唤醒她这一部分的记忆,不过无果。
最后这件事只好不了了之。
平静了几天,将军府突然收到了一个请柬。
是阳岭城一个盐肆,新店开业,邀请厉管家去光顾。
这是老规矩,但凡有新店铺开业,为了搞好关系,都会给各府送请柬,其中包括朝廷命官府邸,也包括当地的世家大族或是有名望的富豪地主,不过也不是送主人家,更过的,是送给府里的管事的。
只送请柬,不送礼,图的是个面上的好意头。
不过以文卿的性格,卫若衣很怀疑这家伙根本不屑于这种表面的交际,只是借这个名头,给将军府递个请柬,相当于给她知会一声——店开好了,来看看。
显然厉管家也这么想,所以收到请柬之后,直接亲自送到了落月居来。
卫若衣自然是不会拒绝的,等开业的日子一到,便换好男装,跟着厉管家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