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回望他的眼睛,湛蓝色的眼眸之中犹如湖泊深邃,深不见底,一下子便攥走了人的心神。
“啊?”中年男人有些茫然的问了一句。
肩膀上突然落上来一只手,中年男人心中一跳,回头,却发现是先前在茶楼那个长得好看但是脑子不太好使的年轻小公子。
这家伙,又想干吗?
中年男人心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下一瞬,卫若衣回答了他:“大哥,人家掌柜的问你话呢,你干嘛傻站着不回答,莫非是先前吃肉吃多了,将脑子给齁着了?”
中年男人:“……”
谁肉吃多了?
自己心里丝毫没有数吗?
不过卫若衣这么一打岔,倒是成功的让他从之前莫名其妙的失神之中走了出来。
他回望了文卿一眼,心有余悸。
不能看这人的眼睛,太可怕了。
正想着,肩膀又被人拍了一下:“说话呀大哥,莫非真的被齁着了?”
中年男人定了定神,迅速在脑海之中分析了一下利弊,然后下了决定:“多谢公子关怀,我没事。店家既然不方便,我便不再叨扰,先行告辞了。”
“诶,大哥别走啊。”卫若衣见他说完就走,赶紧喊了一声。
不过这一次,中年男人完全没有理她的意思,直接走远了。
卫若衣笑嘻嘻的回头:“掌柜的,小弟也想借个茅厕,不知道能否行个方便?”
文卿二话不说,进了后院,卫若衣紧随而上。
后院之中,有伙计在提纯粗盐,有杂役在搬运麻带,一切都井井有条。
盐肆的铺子不大,但是后院还不小。
文卿有意满足卫若衣的好奇心,步子一直不疾不徐,穿过院子,再过一个小门,地上躺着一个男人。
卫若衣走近去瞧了瞧,人已经死了,衣服上还有残留的药草的味道。
想来,是隔壁铺子的人了。
“已经被人盯上了呐。”卫若衣感慨一声。
文卿道:“迟早的事。”
也对。
卫若衣问:“文老板觉得他们的计划是什么?”
文卿看她一眼:“何须明知故问,有这个时间,不如回去好好想想怎么杀了腾施日勒,离我们的约定时间,可已经过了快一半了。”
被他戳穿,卫若衣也不觉得尴尬。
想要整垮一间盐肆,现在惯用的手法也就那几个,最最常用的,就是先找到对方的供货来源,能破坏的破坏,不能破坏的,就泼脏水。
也就是利用老百姓不懂行,将提纯之前的粗盐拿来说事,找点人扇扇风点点火造个谣,众口铄金,很快就能将你整垮。
入口的东西,哪怕有一点点不好的传言,都会让人退避三舍。
这一点,文卿知道,卫若衣也知道。
她也不是没话找话,之所以问这么一句一听就十分多余的话,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文老板稍安勿躁,如果我说,这可能事关腾施日勒的事情呢?”
提起这个,文卿的表情立马变了。
他眉头先是一皱,随后慢慢散开。
“以他的身份,不可能是他。”
他这句话说的莫名,但卫若衣立马听懂了。
她笑道:“当然不可能是他,临郢关的盐业要是让一个异族的首领偷偷给操纵了,那还打什么打?就单凭这个,都能将临郢关搅得天翻地覆。”
“那是何意?”文卿不解。
“事关机密,先不告诉你。”卫若衣却突然卖了一个关子。
说完话锋一转:“但现在有一个小忙需要文老板帮一下,等帮完了这个忙,我便告诉你如何杀腾施日勒,怎么样?”
条件太过you人,文卿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