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的可以作证。”
卫若衣一见那人,忙把帷帽上的白纱放了下来。
楼知府见状:“你是何人?”
“回,回大人,小的是自来街如意茶楼的跑堂,这个客官……”他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中年男人。
楼知府纠正他:“死者。”
“是是是。”跑堂的小二忙点头:“死者昨日晌午曾在茶楼用过午膳,然后进了文老板的盐肆,不过的确没有进去,不一会儿便出来了。”
“茶楼每天那么多客人,死者长得并不特别,缘何你会记住他?还留意着他的动向。”楼知府追问。
小二挠挠头:“这个客,死者昨日来茶楼的时候,和他同桌那个抠搜的客官有过一些小小的争执,而且他性格和善,出手还大方,又是点肉又是点了小店最贵的茶,这样的大主顾,当,当然是忘不了的。”
楼知府敏锐的捕捉到了“争执”两个字:“同桌的客官,那又是何人?”
小二立马原原本本的将昨日茶楼里那位抠搜客官点一杯茶喝了一上午的事迹,以及他向中年男人讨吃的的事情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文卿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卫若衣这边。
作为抠搜客官本抠,卫若衣一张老脸藏在帷帽底下,刀枪不入。
等小二讲完,不仅是百姓,就连见多识广的楼知府也都被这人的厚脸皮给惊着了,还感叹道:“世界之大,
真是无奇不有。”
卫若衣轻咳一声。
楼知府精神一振,立马正襟危坐,继续一本正经的审案。
旁边传来厉钰低低的笑声。
卫若衣:“……”
其实,她刚刚,真的只是掩饰尴尬咳了那么一下,丝毫没有威胁楼知府的意思。
藏在袖子底下的手轻轻拉住厉钰的手:“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日茶楼的事情,她自然不可能主动给厉钰说,只是说她去盐肆看了一趟。
这家伙刚刚笑得那么明显,明显就是知道了小二说的那个是她,否则的话,别人怎么样,他才不可能关心呢。
厉钰凑到她耳边:“从他说你问别人要肉吃开始。”
卫若衣老脸一红,这,她这不是不喜欢看人浪费东西嘛。
她掐了一下厉钰的胳膊,引出男人又一阵笑意。
他的声音低沉而且浑厚,落在她的耳边,无疑撩拨,却让她乱了呼吸。
楼知府虽然在审案,但是余光也一直注意着这边,眼看着将军和夫人两个人越凑越近,心中又是兴奋又是忐忑,连底下的人在说什么,都慢慢的听不清了。
他诚然是一个好官,但是将军和夫人的八卦,诚然也是数百年难得一见。
由不得他不好奇啊。
走神走得太明显,底下的人也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那小二混迹于茶楼之中,终日与人打交道,最是会察言观色,说着说着,见楼知府没有接话,那小二便索性停了下来。
他这一停,所有人都发现了楼知府在走神。
厉钰和卫若衣也重新分开,不解的看着楼知府。
他们这里一分开,楼知府立马回过味儿来:“……你刚刚说到哪里了?”
小二老老实实道:“回大人,说到死者进入盐肆这里了。”
怎么就进了盐肆了?
先前不是还在说抠搜顾客讨肉吃的部分吗?
楼知府大手一挥:“前面讨肉吃那里,本官觉得有蹊跷,你且再说一遍。”
有,有吗?
小二虽然疑惑,但是不敢反抗:“……好,好的。”
于是,小二将讨肉吃的部分重新再讲了一遍。
卫若衣抓着厉钰的手,一个劲抠他手心。
等小二这里讲完,楼知府又分别听了其余人的证词。
来的人有百姓,也有类似于文卿这种中药铺子周遭的掌柜或是商贾。
卫若衣听了一会儿,这才知道中年男人的尸首并不是文卿发现的,而是中药铺子的伙计被带走之后,还在原地围观的百姓以及周围的商贾好奇之下,进了中药铺子看热闹,这才在库房里发现了中年男人的尸首。
一听是在库房发现了中年男人,张岳来眼珠子转了转。
卫若衣一直留意着他,见状勾唇一笑,鱼儿快上勾了呢。
拔出萝卜带出泥,美哉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