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夫正忙着给魏凯旋诊脉,看了一眼那蛊虫就没管了,林大夫顺利的将虫子装了,刚刚转过身准备将东西给折枝,从旁边伸出来一只女子的手。
他抬头,面前站着舒红瑛,笑意盈盈的:“林大夫给我就好,我一会儿交给师傅。”
林大夫手下意识一缩:“这个不能给姑娘。”
舒红瑛还是那个样子,笑着道:“原来林大夫对蛊虫也有兴趣?平日里到没有看出来呢,往日里见你总是抱着册子抄抄写写,我还以为你更喜欢那个。”
林大夫脸有些发热,他得了夫人的学习手册,只想着快些抄完好还回去,正好这阵子伤兵营事情少,所以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来抄了抄,冯大夫知道了之后没说什么。
现在被舒红瑛一个小姑娘点出来,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到底是在上工时间做自己的事情,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一时之间,手里的瓷瓶小罐仿佛有些烫手。
舒红瑛再次伸出手,温和道:“林大夫若是不需要的话,不如还是忍痛割爱将子蛊给我吧。”
林大夫拿着瓷瓶小罐,没有说话,也没有将东西递出去。
舒红瑛神色不变:“林大夫舍不得?莫非我往日里看错了,其实你并不满足于现在的位置,虽然不说但心里却又别的想法?”
林大夫面色一变。
舒红瑛笑了笑,目光落到他手里的陶瓷小罐上:“但不管是什么想法,你也应该知道有些东西是骨子里带来的,一只蛊虫而已,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林大夫脸色有些苍白,握着陶瓷小罐一言不发。
“来,给我吧。”舒红瑛浅笑着上前一步。
她进林大夫就退,将陶瓷小罐整个藏在身后。
“这不是我要的,是夫人要的。”
舒红瑛脚步一顿:“将军夫人?”
“对。”林大夫点头。
本来以为她听到这个会退让,没想到舒红瑛非但没有退让,反而似笑非笑道:“林大夫莫非忘了什么?你是伤兵营的大夫,不是将军府的奴才。也不是稚子幼童了,别别人稍微给点好处丢个骨头,你就忘乎所以的跟在后面跑,省得到时候人家用完将你随手一丢,你连哭都没地儿哭去。”
林大夫唇色发白,她这话有些难听了。
但是偏偏这人是冯大夫唯一的徒弟,来了没多久就混到了他和其余几个大夫努力了好久都没坐到的位置,他想反驳,但是竟然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底气。
唯一能做的,只有把陶瓷小罐藏得好好的。
他还就不信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他要不给,舒红瑛总不能抢吧?
可片刻之后,他发现他还是低估了这女人的可怕。
他们说话的功夫冯大夫已经给魏凯旋诊完了脉,开了方子就退了出来,舒红瑛一见他,立马喊道:“师傅,你过来一下。”
她声音不小,营帐内的人都听见了,向这边望了过来。
“什么事?”冯大夫眉头一皱,停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
林大夫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舒红瑛指指林大夫:“不是徒儿,是林大夫有话想跟您说。”
“什么事?”
盯着他严肃的目光,林大夫有些艰难的开口:“那,那个,这个子蛊,夫,夫人也想……”
话说的磕磕绊绊,心里更是崩溃,此时此刻,好希望折枝姑娘在这里啊!
像是听见了他心里的声音一般,下一瞬伤兵营门帘被人撩起,折枝走了进来。
不仅仅是她,还有将军和将军夫人。
有救了!
林大夫飞快的将陶瓷小瓶往旁边的空桌上一放:“这是魏凯旋身体里那只子蛊,属下先放这儿了。”
至于您两位到底谁要,那可不关我的事了,上属和顶头上属还有恩人,他一个都不愿意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