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卫若衣又去了一趟知府衙门的大牢。
狱卒给她开了门,进去之后,她率先看了看石桌上的香。
“这香一直燃着吗?”
“是的,夫人。”
她走到床边,伸出一只手:“嗯,来我看看。”
大寿乖乖坐起来。
卫若衣给他号了脉,又问了昨日的情况,随后再次看向他的脖子。
这一次她有经验了,来之前便吩咐了狱卒多点些蜡烛,倒省下了不少功夫。
红色圆包依旧红颜如昨,卫若衣将画着斑点那张纸拿出来,不算太过意外的发现今日那斑点的形状再次发生了些微的变化,越来越像是金色的莲花了。
不出意外的话,当这些斑点彻底变成金莲的形状之后,也就是大寿性命终结之时了。
见她久久不说话,大寿有些忐忑的问:“夫人,请您明白的告诉草民,这,这病是不是治不好了?”
卫若衣微微一笑:“别想那么多,当初答应了要治好你,本夫人虽然不是君子,但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会骗你的,你且放宽了心好好活着就是,剩下的交给我。”
大寿迟疑片刻,还是点点头。
卫若衣站起来,将石桌上正在燃着的香拿起来灭了。
这香是用她磨了万物生还有另外几种解读的药材制的,今日一看,这些东西对“祸世”并没有用,就不必继续燃了。
她今日也带了东西过来,她打开桌上放着的食盒,从里面端出一碗药来。
犹豫片刻,她伸手端起药碗,转身回到大寿身边,将碗递给他:“来,把这碗药喝了吧。”
大寿颤颤巍巍的接过,慢慢喝完了。
卫若衣拿回空碗,这一次没有直接走了,而是坐在石桌边,掏出一本医书来。
“夫人,您不走吗?”大寿试探着问。
“嗯。”卫若衣点头:“等半个时辰,我看看效果再说。”
说完,她又低下头去看医书去了。
看书的时候,为了方便,她将遮脸的帷帽取了下来,大寿瞧见她的容貌,呆了半晌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张了张嘴,但终究只是欲言又止。
夫人看书的样子有点好看,他实在是不太想打扰她。
只是也不好意思再当着她的面像条咸鱼一样躺在石床上,是以一直紧张的坐着。
卫若衣余光注意到这个情况,有些疑惑:“你一直坐着不累吗?”
这石床不像自己家里的架子床,架子床是有靠背的,而石床没有,这么坐着其实很累。
尤其大寿的身体不比健康的人,他本来就瘦弱,何况“祸世”已经出风这么几天,体力定然更加不济。
听到她问话,本来就紧张的大寿更紧张了,他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由于太过紧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卫若衣不知道其中原因,只以为是他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赶忙放下手里的医书。
“你怎么了?”
她的手直接探上大寿的手腕,去摸他的脉搏。
看着那突然靠近的脸,大寿紧张的呼吸都不知道怎么安放了。
卫若衣摸了摸他的脉搏,呐呐道:“奇怪了,怎么心突然跳的这么快?”
之前大寿一直没有出现过心跳加快的症状来着。
难不成,“祸世”还会病变?
她神色微变:“你现在身体是什么感觉?”
“呼,呼吸困难,喘不过气来。”大寿老老实实答道。
真的有病变?
惊疑不定之际,大寿忽然又道:“夫,夫人,能,能不能请您将,将帷帽戴,戴上?”
卫若衣眨眨眼,没明白他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收回手,讪讪的摸了摸鼻尖,拿了帷帽将自己的脸重新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