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若衣站起身来:“茶我没换,不过有一点你确实没说错,这水里的确有毒药。”
她走到隔间,拿了两颗百毒丹给两人,两人吃了,卫若衣方道:“再喝一下水。”
两人再喝了一口,喝完了却是互看一眼。
文卿眉头微皱,有些疑惑:“无味?先前那是什么?”
白水,自然应该无味。
卫若衣正想说话,却听得百晓生突然叫了一声:“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毒是不是叫众生相?”
卫若衣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不否认,也就是承认是了。
“那必须,也不看看小爷我是谁。”百晓生有些得意。
文卿眼神冷下来:“所以你知道有毒,然后特意跑到盐肆喊我过来喝?”
百晓生飞快躲到卫若衣背后,顾左右而言他:“我知道这东西也是偶然,有一回薪火榜上有人在求,我瞄到了这个名字觉得有点意思,所以顺口打听了一下。”
这个理由也是很百晓生了。
“打听到了什么?”卫若衣问。
“一句话。”百晓生竖起一根食指:“众生相,饮者不能藏其心,可观众生万相。”
卫若衣笑道:“那你这是半句,这话还有后半句:相随心动,心随意动,人心所至,意所不至,皆在其中。”
前半句讲名,后半句解意,百晓生仅知道前半句便能猜测出那杯水里毒来,仅这份机敏聪慧便少有人能及。
不过人是不禁夸的,卫若衣刚刚在心里夸完他,便听他问:“所以这毒药的名字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一会儿苦一会儿甜的,光尝着味儿了,观的哪门子的相?”
“有情则甜,无情则苦。”卫若衣解释。
“那更不对了,小爷我一会儿苦一会儿甜那岂不是一会儿无情一会儿有情,如此善变,我是病的慌吗?”
卫若衣无语笑笑:“此情非彼情,人有七情六欲,但凡能让你意动的都叫情,先前苦的厉害说明你喝那杯水的时候心中一无所有,是以喝了才苦,后来再喝满怀好奇,自然是甜的。”
“那那个咸的是怎么回事?”百晓生指着文卿。
“不咸不淡听过没有?”
两人一起看向文卿,那张脸,俊俏倒是俊俏,就是一直都没什么表情。
原以为他是不爱笑呢,却是真的平和淡然。
看见他们看他,他面无表情的回视过来。
百晓生无语转过头:“所以那个皇子中了众生相?这玩意儿百毒丹不是能解吗?”
“能啊。”卫若衣道。
百晓生疑惑:“毒都解了他还想做什么?”
“他中毒太久了,一天两天解不了,需要长期的调理和大量的解毒丹。”
“那就多给他投喂些解药不就好了,这是你的事情找我做什么?”
“诚然这是我的事情,但是……”卫若衣抿抿唇:“他让我们帮忙查是谁给他投的毒,这件事你更擅长。”
“这凭什么?有病吧这是?”百晓生炸了。
卫若衣神情凝重,没有接话。
百晓生见她这副表情,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你不会答应了吧?”
“答应了。”卫若衣点头。
百晓生:“……”
他伸出手去探她的额头:“没发烧吧你?”
卫若衣微微侧身躲了过去:“没发烧,他说我要不给他查他就去揭发我。”
百晓生立马反应过来:“盐肆的事情被他发现了?”
“嗯。”
这件事百晓生单枪匹马都能查出来,何况人一个有心的皇子。
但敢下毒祸害皇子,还是处心积虑常年下毒的,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一定是他惹不起的人。
且对方不去将军府找卫若衣而是来医药馆找她,显然是只能暗中调查,将军府这个大的靠山也不能用。
什么都没有,一介布衣去和背后的人硬拼,这不是找死呢吗?
“我后悔了,现在下您这条贼船还来得及吗?”百晓生试探着问。
卫若衣轻轻一笑,摇头:“那显然来不及了,你的名字我已经说与他了,明日那边有人来跟你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