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诗听完她说的话，浑浑噩噩地起身离开，脑海里回荡的是程嘉月的话。
他觉得你恶心，是阿，她也觉得自己很恶心。
明明说着复仇，却又下不了狠手。
一方面贪恋他的温柔，一方面却想要杀了他。
她口口声声说给妈妈复仇，可是最后却还是爱上了自己的仇人。
她怎么能这么无耻，这么贪婪呢？
律诗坐在医院外面的长椅上，不少病人在这里晒太阳，阳光那么暖，可是却照不进律诗的心里。
不远处，有个护士正在跟轮椅上的大爷聊天，“大爷，您的病快好了。过几天就可以回家了，高兴不？”
“高兴，我老伴啊，最喜欢吃我给她做的排骨了，一听我回家，排骨都买了，就等着我给她做呢。”
“哈哈哈哈……”
俩人谈天说地聊的很开心，律诗听了，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越笑到最后，竟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小兽呜咽声音，带着低低的轻啜。
两人听到了律诗的动静，都向这边看过来。
那个女护士盯着律诗观察了几眼，跟老大爷说了几句话，就一路小跑过来，走近看到律诗狼狈的样子，踟蹰了半天，还是轻声说道，“你还好吗？没事吧，我带你去上一下药吧。”
律诗抬头，眼睛又红又肿，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有消，她扯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啊，我很好。”
说完，她站起来要离开。
“喂，你等一下。”那个护士赶忙拉了一下律诗的袖子，“你还认得我吗？”
律诗看了一眼，觉得有些熟悉，最后还护士提醒了一下，“就是上次你借我手机用的那个，你在医院陪床。”
“有什么事吗？”律诗回望着她。
小护士兴奋地过来看了律诗好几眼，“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想起在哪里见过你了，没想到你竟然清醒了，简直是奇迹啊。”
“你认识我？”
小护士明显是个话唠，“对啊，哎，其实也不算认识你了。当初就是远远的看了你一眼而已，不过只能说印象深刻啊。”
在小护士断断续续的描述中，律诗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当初律诗被人推下水，救起来的时候，因为大脑缺氧太久而变成了植物人。
她被送去了靠近孤儿院最近的医院，六院。
律诗在床上躺了一年多悠悠转醒，这本身是一个奇迹。但是更让人惊讶的是，当时律诗竟难得的在植物人期间，怀孕生子了。
“你说什么？”律诗有些激动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圆脸护士。
护士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看着眼前这个激动的女人，她是不是有点太冒失了？
但还是开了口，“真的……真的没有骗你。当时我朋友有事但是脱不开身，就央求我过去代班。我过去了几天，就听到她们说起了这件事。”
“你是说，当初我在病床上的时候生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