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三合暗暗吃惊。
原来这个吴关月的身上,流着两代王室人的血液。
“吴关月早年生平我不了解,更不知道他和季老太太有这样一段缘分。”
谢知非:“只知道他后来被做皇帝的舅舅信任,一步一步成了权臣。”
“所谓权臣,就是和你父亲一样吗?”
“我父亲差他十万八千里。”
谢知非耐心解释。
“所谓权臣,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权势滔天,甚至可以说是只手遮天。”
晏三合愣了一下,才道:“一个人能爬到这个高度,能只手遮天,一定是有真本事的。”
“你说对了。”
谢知非看了晏三合一眼。
“据说这人非常聪明,也极有手段,掌权后就对陈氏王朝很多的弊病进行了改革,陈家人个个恨他恨得要死,但百姓个个拥护,个个爱戴。”
谢知非说到这里,自嘲似地笑了笑。
“这会,你该明白为什么他流亡这么多年,始终找不到的原因了吧!”
晏三合“嗯”了一声,拿起茶碗喝了口茶。
压压惊。
吴氏王室被李氏灭,李氏王室被陈氏灭,最后陈氏王室又被吴氏所灭……
这是怎样的一个因果轮回?
放下茶碗,她又问,“吴关月的故事还有吗?”
“有!”
谢知非似乎站累了,找了张竹椅坐下,顺便也给裴笑搬一张,示意他坐下来听。
裴笑其实一直就坐在井沿上,竖着两只耳朵,一个字都没落下。
他走过去,踢踢谢知非的脚尖。
“你小子怎么知道那么多,啥时候打听的?”
“你到底听不听?不听滚边上去。”
“嘿,你点炮仗了?”
裴笑瞪他一眼,“我就感叹这么一句,你至于吗?赶紧的,把你那带酒窝的笑容,给爷露出来。”
露你大爷!
谢知非有种被“祖宗”调戏了一把的感觉。
三爷不知道祖宗这会的心情十分复杂,是嘴上不贱上两句,就活不下去的那种复杂。
我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外祖母哎,你怎么就和这么一个人扯上了关系?
“吴关月二十岁娶妻,妻子是长公主挑中的人,后来,又纳了好几房妾室。”
“等下!”
晏三合突然出声打断:“他二十岁的时候,季老太太十八岁,已经进京两年。”
谢知非与她对视:“哪里不对?”
“没有不对。”
晏三合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就是在想,他们之间是谁先负了谁?”
谢知非皱眉:“有区别吗?”
“有!”
晏三合:“如果是老太太先负了他,那么老太太的心魔是吴关月的可能性,又加重了一重,因为愧疚。”
“如果是吴关月先负了她呢?”
“对于一个负心汉,我觉得老太太不应该那么执着。”
晏三合目光一转,“裴大人,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话里有话。
但我没证据!
裴笑清清嗓子,“我觉得要是吴关月先负老太太,老太太会很乐意去京城享福,也不会说什么再不回来这些狠话。”
晏三合:“吃了鸡蛋的脑子果然不一样,裴大人聪明。”
裴笑:“……”
这神婆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