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忙点点头,赶紧推开房门,把烛火点上。
裴笑正睡得香呢,感觉有人摇他,气得一脚踢过去,“滚开!”
“两个半月不见,气性不小啊,明亭。”
这声音?
裴笑吓得一骨碌坐起来,揉揉眼睛,等看清楚床边坐着的人是谁,一个白眼翻出天际,往后又倒了下去。
赵亦时冲谢知非笑笑:“他这副德性,你这一路怎么受得了?”
“忍呗!”
“忍你妹!”
裴笑又一脚踹过去。
谢知非没来得及躲开,硬生生挨了一脚,“你这骂跟谁学的?”
“李神婆。”
裴笑打着哈欠坐起来,冲赵亦时一抬下巴,“你怎么来了?”
赵亦时索性脱了鞋子上床,盘腿而坐。
“一是不放心来看看你们;二是季陵川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但必须等到明天夜里;三是……”
他看着裴笑,一脸歉意。
“九姑娘的事情怪我,是我没有看顾好。”
“没你的事。”
裴笑冷笑道:“就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样,她想死,谁也拦不住,我想通了。”
赵亦时很是诧异,扭头看谢知非。
谢知非打了个哈欠道:“两个神婆骂过了,把他骂好了。”
裴笑翻他一记白眼,“那不是骂,是劝。”
谢知非:“嗯,劝好了!”
赵亦时轻笑一声后,慢慢敛了神色道:“你们那头的事情怎么样?”
谢知非:“老太太的心魔找到了一半,还有一半没找着。”
赵亦时沉吟:“你让我安排见季陵川,还有一半的心魔是在他身上?”
裴笑插话:“不确定,晏三合没细说,只说要见季陵川。”
赵亦时:“老太太找到的一半心魔是什么?”
裴笑:“怀仁,这事说出来你得活活吓死,我家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有个相好,你猜是谁?”
赵亦时“谁?”
裴笑:“是大齐国的逃亡君主吴关月。”
赵亦时瞬间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我就说你会被活活吓死。”
裴笑重重叹了口气。
“那狗是吴关月送他的,我家老太太是被逼着上的轿子,五十年的念想,这不就成心魔了吗?你说这事儿闹的,谁他娘的能想到呢!”
赵亦时:“你们找到吴关月父子了?”
裴笑:“找得到个屁,打听来打听去,都说人早就死了,还白白耽误了我们好长时间。”
赵亦时:“那怎么办,死人是不能解心魔的吧?”
裴笑看了谢知非一眼,谢知非接话道:“晏三合说季老太太真正的心魔可能还在京里,于是我们就赶回来了。”
赵亦时用了好长的时间,才消化了这些离奇的消息,苦笑道:“想不到老太太还有这么一段造化。”
裴笑:“谁他娘的能想到!”
“不说这些。”
谢知非把话岔开,“京里现在如何?”
赵亦时:“没什么动静,你们接着睡,我先回去。”
“这就走?”谢知非诧异。
赵亦时拍拍他的肩,“避人耳目是其一;不放心牢里的人是其二,尤其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事。”
他下床,整了整衣衫,就在这时,有敲门声响,接着沈冲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爷,京中传来消息,季陵川的小儿子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