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心疼银子,他心疼自己对晏三合的一片心,都被这场闹剧给糟蹋了。
“汤圆,你去院里乘会凉。”
“是!”
门掩上,裴笑把茶盅一放,嘎嘣利落脆。
“杜依云的父亲杜建学也算是一代大儒,如今官至礼部尚书,谢道之一踏入官场,就拜在他的门下。
可以这么说,谢道之有今日的地位,除了他自个的本事外,杜尚书的提携也很重要。
杜依云是杜建学最小的女儿,都说幺儿得宠,到了杜建学这里,就成了幺女得宠,晏三合你知道为什么吗?”
“说!”
瞧!
我的意中人是多么有个性啊!
言简意赅!
“因为杜依云聪明啊,三岁识字,五岁进学,八岁就能做诗,京城有名的才女,杜建学是把她当男儿来教养的。”
李不言心里腹诽:能做白莲花的,大都是才女。
“谢五十小时候,长得那叫一个精致,那叫一个好看,再加上胎里不足常常病着,哎啊,要怎么形容呢,反正就是个病美人。”
裴笑说到这里,自个都忍不住笑了。
“有一回谢府宴请,有个混小子把病美人骗到没人的地方欺负,被杜依云瞧见了,小丫头直接拿起一块砖头夯过去。”
李不言:“没想到杜莲花小的时候,还挺讨喜啊!”
“那是!”
裴笑白她一眼,“小时候是病美人颠颠的跟在杜依云屁股后面玩,左一句云妹妹,右一句云妹妹。”
不知道为什么,晏三合听到这话有些不太舒服,冷冷问道:“后来呢?”
“后来,咱们三爷死里逃生……”
“死里逃生?”
“晏三合,我在官驿烤火时和你说过的,就是他快病死了,后来又被我哭回来的那回。”
“我记起来了,你往下说。”
“那回以后他就开始发奋图强,整天锻炼身体,还请了这个师傅,那个师傅的。
后来身子骨也练结实了,个也长高了,劲儿也比我大了。”
裴笑:“再后来就变成了杜依云颠颠地跟在他屁股后面,左一句三哥哥,右一句三哥哥。”
李不言头一歪,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晏三合忍着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郎有情,妾有意,这婚事怎么就成不了?”
“问得好!”
裴笑决定给自己加点戏,“这不是因为我吗?”
“你暗恋云妹妹,还是暗恋三哥哥?”
裴笑眼中的怒火噼里啪啦,“李不言,你他娘的给我闭嘴!”
李不言好奇心被勾了上来,“那你倒是快说啊!”
裴笑拿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字:汉。
“杜建学这几年和这个人走得很近。”
话说得相当委婉和隐晦,晏三合却已经懂了。
裴笑和三爷是太子党,杜建学却是汉王党,真正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杜建学对于谢道之来说,曾经有恩;杜依云对于三爷来说,一直有情。
这份恩情摆在面前,使得谢知非和杜依云的婚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这么僵持着。
晏三合状似随意一问,“谢道之呢,他什么意见?”
“谢伯他……”
裴笑的声音拖得极长,就是不往下说。
晏三合目光向裴笑看过去,却不知裴笑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
目光一碰。
晏三合心中一动,感叹道:谢道之可真是只老狐狸啊。
裴笑看她眼睛一亮,欣慰道:个性什么的都还是其次,关键是聪明啊,有利于我的子孙后代。
晏三合懂了,李不言却还糊涂着,“谢道之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