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非走近自个院里的时候,裴笑正翘着二郎腿在屋里乘凉。
“你怎么还不回去?”他皱眉。
裴笑笑眯眯道:“不回,我就睡这里了,咱们夜里说说话。”
“祖宗,我在衙门里累一天了,晚上来来回回的也没消停过,你放过我,成吗?”
裴笑跟他走进屋,“我就跟你说说晏神婆的事。”
“更不想听!”
谢知非把他往边上一拨,自顾自走进净房,“朱青,备水,爷沐浴,一身的汗。”
“什么叫不想听啊,你兄弟第一次春心荡漾,除了你,还能和谁说?”
裴笑跟进来,搬过一张板凳,半点不臊的先在木桶边坐下。
“五十,我刚刚认认真真的想了想,我和她除了家世上不配,别的都挺配的。”
是吗?
没觉得!
谢知非咬牙切齿。
裴笑坐着看谢知非脱衣服,“我觉着吧,事情如果想成,还得把她真实的身份给挖出来。”
谢知非脱衣服的手一顿,眼底两道寒光,很骇人。
“为什么这么说?”
“今天饭桌上,她冲你娘说的那两句话,你还记得不?”
谢知非走过去,低头看着他:“每一个字都记得。”
“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
裴笑嘿嘿一笑,“杜依云那样的出身,书读得那么多,能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就说吧,能不能?”
答案显而易见,杜依云不能。
“所以呢?”谢知非问。
“所以,这个晏神婆绝对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姐。”
裴笑抬眼睨着他,“挖出她的身份,找到她真正的亲人,然后我就能向他们提亲,然后我就有戏啦!”
小样儿!
一点都不笨,还知道曲线救国?
谢知非眼中是深不见底的漩涡,“你的想法很好,那就赶紧的吧,别耽搁,把她的底细挖出来。”
见这人屁股没动,他又补上一句。
“你的婚事,裴叔早就和我爹提起过,让他多留个心眼,我爹这人办事……”
“我的佛祖哎!”
裴笑从椅子上跳起来,嚷嚷道:“黄芪,黄芪,备马。”
“爷,回府吗?”
“回什么府啊,回衙门,我得写信让他们动作再快些。”
裴笑一边往外走,一边摆摆手道:“五十,夜里我就不陪你了,你自个一人孤枕难眠吧!”
没走几步,人被揪住。
他扭头,一脸不解,“你揪着我干嘛?”
谢知非目光一压,“裴明亭,我再提醒你一遍,郑家的案子你必须给我放在心上,这事是你亲口应承下来的。”
“放着呢,这不是季家的事情才结束三四天,我舅舅的屁股还淌着血呢,总得让我喘口气不是。”
裴笑幽怨地瞪他一眼,“快放手,别耽误小裴爷的终身大事。”
谢知非勾唇一笑,笑得露出一口森森白牙,“两天后再不开始,小心我弄死你!”
“那不成,我家神婆要守寡的。”
裴笑拍拍他的肩:“兄弟啊,我的命现在很珍贵,你不能随便下手。”
谢知非:“……”
能现在就弄死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