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走出周家大门时,罗培元站住身体。
他长长叹气,退房风潮四起、房贷停止、他的资金全压在工程上抽不出来、在建商品房没有办法干下去,四面楚歌,怎么可以给两个小妇人堵气。
只要度过危机,他自信有百种方法收拾两个小妇人。
人在房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向于小敏管家房走去。
来到管家门前,罗培元主动向门僮说明来意。
门僮转身走进管家房。
一会儿门童出来,对罗培元说:“于管家说了,周东家交待了这事,于管家手头还有点事,过会儿请罗东家进去。”
罗元培哪受过这等气,一个管家而已,居然要他候门,他怒火陡升,就冲进管家门。
想想还是算了。
他有求于人,得委曲求全,只要老子翻身,加倍奉还耻辱才是正道理。
罗元培在门前站了若半个小时,时间已到下午六点。
于小敏传道:“请罗东家说话。”
罗元培走进管家门:“于管家,罗某人打扰了!”
“罗东家,请坐。”于小敏没有离座,目光看向使女。
使女给罗元培端来茶,放在桌上。
按照礼仪,东家是不会出现在另一家管家房的,即便进去,管家也得离座接待东家,什么端茶递烟,聆听吩咐什么的。
东家是主子,管家是奴才,这是规矩。
于小敏不离座,坏了规矩。
然而,罗元培不敢计较这些,周振堂、周兴龙造反,他公开支持两人,把于小敏置于死地,他明白于小敏不会给他讲规矩。
于小敏见罗元培坐下,淡淡道:“罗东家过来有什么事吗?”
“老子过来谈合作,你问老子过来什么事,你……老子……”罗元培也只在心里发怒,于小敏要歪拽他,他也只能忍。
他说:“周东家在东家议事上讲,‘任何人、任何项目、不分合作形式与人合作,’我过来了解下情况。罗家在青原经营房地产多年,积累了丰富经验和人脉关系,罗家与周家有合作基础,可以在房地产上实现合作双赢。”
“周家与罗家合作房地产?”于小敏笑笑,“周家每平米房价比罗家低两千多元,罗家把价位降下两千块才有资格给周家合作,罗家还是先宣布降价再来周家谈合作吧。”
“我的住宅区位置比周家住宅位置好,选房优势……”
“呵呵,”于小敏打断罗培元的话,“随着城市扩大,大家都在城区,新形成的大街比老街有更大的升值空间不是吗?
如果说选房优势决定一切,罗东家公司就不会有辣么多人退房了。
何况新区是城市发展方向,别以为买房人不懂增值空间。”
罗元培老脸一僵,说:“我们正加强这方面宣传,相信他们能够看到在我那儿买房置业的价值。”
“只可惜,”于小敏叹道,“工程停工、银行停贷,也没法筹集资金,十年、八年交不出房子,置业增值从何而来?”
罗培元老脸青一阵白一阵黑一阵,他说:“公司已经筹措到了资金,马上开工……”
“银行怕你、业主怕你,我还真不相信有人竟然不怕你,还往黑窟窿砸钱。”于小敏一脸嘲讽表情,接着一针见血道,“钱才是硬道理,你缺钱,失去硬道理,所说的一切都空了来吹。周家不做亏本生意,你还是去找对你感兴趣的人谈合作吧。”
于小敏点着了他的软肋,罗培元蔫了。
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然而,他还得说:“我想,罗家摆了那么多摊子,市政厅总不能让它们在大街上成为烂尾楼吧。”
“讲得好!”于小敏一锤定音表道道,“周家听市政厅的,市政厅讲怎么收拾这些烂摊子,周家就怎么收拾这些烂摊子。我们不必谈周、罗两家合作了。”
罗元培面色冷下来:“周家说‘任何人、任何项目、不分合作形式与人合作,’原来是假话呀,早知如此,我就不过来谈了。”
于小敏道:“你忘记了吧,我们的宗旨是合作共赢。
你想的合作是让周家帮助你摆脱困境,周家没赚着一分钱赢了吗?
罗家赢周家亏的事情如果达成协议,周家就是傻子。
罗东家,周家人不会做傻子。”
罗元培无话可说了,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弃,说:“于管家就说下周家合作形式吧。”
于小敏说:“周家无需说与罗家的合作形式。
周家只有一个态度,不管哪种形式,只要两家能赚钱,周家就合作。
否则,周家无需给谁合作。”
谈判没法再进行下去。
罗培元如何不知,于小敏要的合作形式是以赢利为目的,而他不可能亏着血本让周家赢利。
他算是明白了,现在的周家形同老虎,他要与老虎谋皮谈何容易。
罗元培退出于小敏管家房,他不准备再去狄妮娜那边。
他决定,资金链断了他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让烂尾楼在大街摆着,由市政厅出面找他,他把包袱甩给市政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