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刚走不久,馆长便来了。
年近六十岁的陈女士早年成名与国外,在国内的美术界也有相当高的威望,不但是S大美术学院的荣誉教授,更是夏以沫的绘画启蒙老师。
陆念琛对她亦是相当尊重。
“我听说小陆先生和以沫来了,所以过来看看。”
陈女士的气质,和她从事了一生的绘画职业一样,连眉目间都温蕴着自来的宁和。
那是种只有长期安然作画,并且喜欢这件事的人才会有的特质。
这感觉让陆念琛相当熟悉,不觉,他神情间柔顺了很多,难得放下早成习惯的高傲,彬彬有礼的对陈女士回道,“劳您费心了,这几天馆内很忙吧?”
他说着又往四周看了看,说,“准备得很好,这一届也有很多好作品。”
“是呢。”和他并肩站着,陈女士眯起眼笑了笑,也去打量那副色彩艳丽的画,再道,“听说小陆先生今天专诚陪以沫来挑装饰新居的画,有心了,以沫那孩子,看上去性子很乖顺,其实骨子里倔强得很,认定的事情,想要和她达成共识,得花一番心思,但若是她固执的,给她些时间,她慢慢会明白,不需要多说,她自己也会改回来。”
夏以沫确实如陈女士所言,就是那么个倔丫头。
她用尽她的狡猾,维护那种倔强,甚至有时候让陆念琛为难,到底该去改变,还是顺从?
至于共识这种事情……
也许他今后可以尝试一下吧。
虽然因为陆氏美术馆的缘故,陆念琛和这位陈女士也见过几面,但从未有过类似的对话,今天她专诚来,刚才那番话,让他受益匪浅。
“哦,对了。”陈女士想起了什么似的,拿起手袋从中取出一个素描本交给他,“这是三年前以沫出国之前留在我那儿的,替我交给她吧。”
小狐狸的素描本?
陆念琛接过,颇感兴趣的翻开了一页,只看了一眼,那些俊颜上才绽放的温柔,统统都僵凝了。
……
夏以沫从洗手间出来,很顺利的走回刚才离开的地方。
没有走多余的路,几个转折之后,她看到陆公子英姿挺拔的背影。
她走过去,再盯着那两幅画看了看,贪心的对身旁的男人说,“那就……都要了?”
能做喜欢的事情,比什么都好,更何况本来今天这个点,她应该在某个茶馆内,坐陪未来公公婆婆,那种拘谨的场景,想想都受不了。
“以沫。”陆念琛忽然侧过脸对她要求,“给我画幅肖像画吧?”
说完,他笑,轮廓分明的脸容散发着难以抵挡的迷人气息,而此时的他毫无菱角更无架子。
在她的面前,他愿意把姿态放得很低很低。
听他一说,夏以沫先是愣了半瞬,再不确定的眨眨眼,“干嘛非要我画啊?你知道我最不会画人物了,而且肖像画要保持一个姿势坐好久,你也受不了啊,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