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才说完,她的手机狂躁的响了起来,那铃声异常彪悍,竟然是一阵机关枪扫射的声音,还附带炮弹轰炸的效果,听着就跟身在战场似的……
道了句‘抱歉’,董昕接起电话只听了五秒,立刻挂线,抬头,看夏以沫的眼神又变了味儿。
“那个……我刚收到一条关于你妈妈的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下午三点四十分,宋欣萍出现在市内某家以专门坚决婚姻问题而出名的律师楼,本个小时后,她走出律师楼,随即便有记者出现,对起进行临时采访。
董昕给夏以沫看的,就是刚传到她手机里,还没剪辑过的录像。
“夏太太,请问您与您先生夏非感情出现问题了吗?为什么今天你会一个人到律师楼来?”
画面中的宋欣萍,脸色看上去很差,她穿着一向朴素,盘在脑后的发有了些许银白的痕迹,本就不爱打扮,加上年轻时候过度操劳,使得在镜头中的夏太太,和路人无异。
兴许是夏以沫住院的风声传了出来,才会引起记者的注意,否则平时谁会关注她呢?
她步履轻缓的走在街边,被那个记者一路跟拍,紧追不放,一直去到就近的公车站。
最后她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回头看向那个人,肯定的给与了一个‘是’字。
显然她不擅长对付媒体,可今天出门根本就是她一个人,连避都不知道该怎么避开。
她回答了之后,非但没被放过,那记者反而更加肆意,追问道,“‘是’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您和夏非先生感情出现裂痕?这和您的女儿被陆念琛悔婚有没有直接关联?听说夏三小姐昨夜忽然被送往市内某家医院就诊,这是真的吗?”
提起夏以沫,宋欣萍的神情忽然变得警惕起来。
她看了一眼镜头,发现是正对自己的,然后连忙避开。
记者看出她想躲避,又连连抛出数个问题,甚至挡住她的去路。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夏太太,有传夏非先生念及与前妻的旧情才娶了您,这么多年您与他有真正的夫妻感情吗?对陆、夏两家没有举行的婚礼您感到遗憾吗?您有没有觉得您的身份是导致您女儿没有嫁入陆家的主要原因?”
“够了!不要问了!”
宋欣萍蓦地推了那摄像机一把,镜头剧烈的晃动了下,随即滚落到地上,静止。
那个记者立刻叫嚷起来,惟恐天下不乱似的,大有想要把事情闹大,好让自己将新闻炒热的意思。
可是还没等他继续下去,就听宋欣萍极其冷静而肯定的说道,“这件事情和我的女儿没有任何关系,我要和夏非离婚!”
离婚……
捧着董昕的手机,夏以沫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虽不觉得有多意外,却,那张苍白的小脸,还是不可避免的僵凝。
……
从前在夏以沫的印象中,母亲和父亲从来都格格不入。
宋欣萍和她一样,是个存在感很低的人。
夏家的太太,习惯了深居简出的生活,习惯了默默付出,不求回报,她觉得将家中每个人都照顾好,是她唯一的责任。
不管她的给与,他们是接受,还是不屑,更甚拒绝。
她毫无怨言。
只要有父亲在,母亲就是他的绝对附属,端茶递水,都习以为常。
也许真的和身世有关,由始至终夏以沫都觉得母亲不该在这个家中,并非不配,而是不适合。
她心中不忿父亲的不屑一顾,二哥的不尊重,还有大姐的假情义。
总想着,若有一天母亲不再为他们付出,为自己活一次,那该多好?
可夏以沫也知道,之所以呆在那个家,一方面是性格使然,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
现在听到母亲突然要离婚,她心里有高兴,也有心疼。
自己的事情肯定有很大的影响,然后呢?
“我要回家一趟。”把手机塞回董昕的手中,夏以沫急急的往病房走。
董昕叫了她一声,被把人喊停,连忙一切一拐的追上去。
回到病房时,正好陆念琛刚来,看到房里没人,正打算出去找,折返到门口就被走得很急的夏以沫撞了个满怀。
“怎么了?那么急,打算上哪儿去?”
他好不容易把公司的那堆麻烦事处理完,一心想着回来陪这丫头,可是这会儿见着她,怎么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
陆念琛是聪明人,立刻想起之前见到宋欣萍的事。
“我要回家,我妈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