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让十分肯定的:“那天我也在场,看到那枚戒指了,瑶瑶很少戴首饰,按理说新婚伊始,她手上的应该是婚戒,想必你也清楚沈夜当时有多忙,当然没时间去买婚戒,他们的婚戒是我代他买的。”
关赫瑄还真不清楚,听到这话,悲愤交集,很是替瑶瑶不值:“你--你们!”
瞿让语调凝重:“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等事情都搞清楚了,我给你安排时间,保管你一次修理个过瘾,说正事,那天法医交给你的戒指,我从没见过,而沈夜说,瑶瑶把婚戒留在他公寓里那串风铃下面了,我之前打电话问过当年的法医,她对当时的情形记得很清楚,跟我保证,那枚戒指绝对是从那具女尸无名指上摘下来的,那些东西还在你那么?”
“没、没有,全被我姑姑拿走了。”
听到东西都被关甯拿去了,瞿让有点急眼:“哎我说你这人,当初说自己多宠瑶瑶,感情都是闹着玩的啊,遗物那么有意义的东西,你居然一样都不留,真像《雷雨》里那个老资本家,绝对够他妈虚伪的。”
“瞿让,你跟老子说话嘴巴放干净点。”
“我他妈就看不上你这鳖犊子关奸商,该仁义的时候,你他妈虚头巴脑,装大爷;该爷们的时候,你他妈往王八壳里一缩,当龟孙子,跟你这路货色,我他妈干净个屁。”
也不看看瞿让整天混在什么地方,玩埋汰,关赫瑄哪会是他对手。
关赫瑄深呼吸,再深呼吸,最后无力道:“算了,你把她地址给我,我自己过去找她,等见过她本人后,如果真的那么像瑶瑶,我会直接通知姑姑,让她带着遗物过去。”
听这意思,是打算结束通话,瞿让收敛吊儿郎当,再次追问:“关赫瑄,你跟我说实话,关瑶到底是不是你大伯的亲闺女?”
关赫瑄沉默了很久后,还是如实说了,毕竟这桩丑闻在当年还是比较轰动的,这也是他大伯仕途上的第一个污点,好在当年他爷爷还雄踞在权力中心,并没有费多大劲就把这个事给压下去了。
当然,大伯父后来的仕途停滞不前,主要还是应征了那句老话: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
他们家关老太爷对上了沈夜他亲爹,鸡蛋撞石头喽!
虽说沈夜他娘跟着个小警卫员私奔了,可到底是第二大将军明媒正娶的老婆,有他处置的权利,没外人欺负的道理,呃--这都是后话,后话了。
书归正传,目前主要还是解决瑶瑶的问题。
世界那么大,咨询发达了,稀奇古怪的奇闻异事层出不穷,副市长睡了女秘书这种老生常谈,实在乏善可陈,早已淡出群众视线。
但如果想翻旧账,也不是多大的难事,与其让他们去听那些添枝加叶的谣传,不如让他还原事实真相。
真的想不到,这些事,有一天,他会心平气和的说给自己的老对手听,看来今天是真被刺激大发了,等事后回想回来,他肯定会十分后悔自己不理智的行为--把未愈的伤口暴露给自己的敌人,这不是找死么?
“我真的不太清楚,我大伯母不能生养,这点外界都知道,可我大伯真的很喜欢孩子,就算他这几年邋里邋遢的,可也不难看出他年轻时的样貌多出色,再加上有权有势,被很多女人追逐也是很正常的。”
“据说当年瑶瑶她妈妈就是众多痴迷我大伯的女人之一,她长得非常漂亮,虽然年纪轻轻,但业务能力非常强,很受我大伯父爱戴。”
“我大伯父为人确实也有点风流,遇到看着顺眼的女人,不介意逢个场作个戏,何况瑶瑶她妈妈不是一般的‘顺眼’,一来二去,他们就在一起了,后来瑶瑶的妈妈就怀上了,大伯父当时非常高兴,但也有种说法,大伯父会跟瑶瑶的妈妈混在一起,其实主要还是想要个亲生的骨肉。”
“而我大伯母由于不能生养,加上我爷爷是绝对不可能同意让大伯父离婚的,所以我大伯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随他们去了。”
“我大伯父还算顾及我大伯母的感受,把瑶瑶她妈妈送回老家生养。”
“后来抱回来的那个孩子就是瑶瑶。”
“那时我还小,有点印象,可也糊里糊涂的搞不清楚状况,就记得瑶瑶被抱回来后不久,抑郁成疾的大伯母就病故了,大伯父也低迷了很久,爷爷拍桌子说只要有他在的一天,关家的门就不许那个不知检点的女人踏进来半步。”
“刚开始的时候,全家上下都不喜欢瑶瑶,可那个憨傻憨傻的执拗丫头,真的让人难以拒绝,你大约想不到,我那个曾经口口声声骂她是野种的爷爷,最后简直要宠她上天,连我这个孙子,都比不过那丫头在他心中的地位。”
完全陷在回忆里,声音轻柔的好像在哄年幼的瑶瑶入睡:“那个时候啊,我也不懂事,很讨厌她,觉得她的出现抢走了大家对我的宠爱,逮着机会,没少欺负她,有一次看她一个人在路边玩,我特意把手里的球丢大马路上,让她给我捡回来,她当真去了,差点被车撞死,你一定想象不出那个画面,浑身是血的小丫头,还要往车轮下钻,大人过来拉她,她一边爬一边哭:‘球、球,哥哥的球,被压扁了……’这样的女孩,你怎么能不喜欢她?”
“当时我真吓死了,可她后来坚持说那个球,是她自己要去捡的,那天晚上,我想跟她说声对不起,又抹不开面子,耗在她房间很久,最后实在困了,她把半张小床让给我,我也没客气,第二天早晨被我妈妈发现,她居然笑呵呵的对我说,等我长大了,就让瑶瑶当我的媳妇,那个玩笑,一直持续到我遇见钧婷……”
瞿让耐心聆听,听完之后,很肯定的下了断言:“看来,瑶瑶真不是你大伯父的亲闺女,不然,你爷爷也不会骂她是野种,你妈也不可能让你娶她。”
关赫瑄陷入新一轮的沉默中,最后死气沉沉的说了句:“我尽快到。”然后,挂了电话。
瞿让听着话筒里的忙音,不觉出声:“哎,我还没来得及威逼迫害,尽情体会一把高高在上的滋味呢,他怎么就从了?太让人没成就感了啊!”
校长大人在喝完三大杯茶水,上了四趟厕所,又看完五版报纸后,终于打通了瞿让的电话,激动程度可想而知。
“瞿局,我这都候了好一会儿了。”
“让你久等了啊,真不好意思。”
“瞿局这话说的,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瞿让还想着和沈夜说说结果,真没闲心跟老校长扯淡,开门见山:“遇上什么麻烦了?”
老校长也是个会听声的,立刻收了客套,干脆利落的回话:“是瞿局下午交代的那个事,我打过电话给莫浅尝和莫辄止他们的母亲,他们大概不会再回学校上课了。”
瞿让一惊:“怎么回事?”
老校长的声音不难听出谨慎:“嗯,是这样的,那两个小同学的母亲可能是要结婚了,貌似男方条件很不错,她打算跟他到国外去,孩子当然也会一起带走。”
瞿让想起来了,那个长得叫男人都心痒痒的‘冤大头’签支票,眼皮都不眨一眨,条件肯定够到--相当够到!
还有原还以为他纯良好欺,貌似任人宰割的无辜样,可居然敢当着沈夜的面就和莫离亲一块儿去了,会不会,其实他是在扮猪吃老虎,这厮绝对是个劲敌!
咦--不对啊,人家一家四口,住在一起,当着外人的面你侬我侬,都要结婚了,沈夜这样干,算不算第五者插足啊?
沈夜啊沈夜,自求多福吧!
“嗯,我知道了,等我想想,再给你打电话,有劳了。”
校长甚恭敬:“看您这说的,那我就不打扰了,您忙。”
“好的,再见。”
这边刚挂,那边就拨通沈夜的私人电话:“两条消息,一好一坏,你打算先听哪个?”
“少罗嗦。”
“咳咳--嗯,是这样,我找了关赫瑄,他很快就来看莫离,估计等他看到莫离,会直接把关甯找过来,等关甯把当年那枚戒指带过来,事情差不多就能明朗了,嗯,从关赫瑄的描述中,不难分析,关瑶十有**不是关远锡的亲闺女。”
沈夜淡淡的:“嗯。”
瞿让又假假的咳了咳:“还有,我刚才接到浅尝和辄止他们学校校长的电话,他说……”尾音拉得长长的,老半天,突然再接上话茬,却是一带而过:“莫离要跟那个呆子结婚了,并打算远走高飞,去享受异国风情了。”
沈夜沉默了。
哎!今天跟他通电话的,都喜欢这么搞,无端浪费掉他不少电话费。
“拿着莫离的户籍档案去各国领事馆打个招呼。”
“啊?”
“拒签她。”
瞿让迟疑的:“沈检,这个,怕不怎么好办吧?”
沈夜声音有点阴:“把她给我放走了,你就去非洲蹲着,这辈子都别回来了。”
瞿让立刻“谄媚”的保证:“保管给您老扣住了,实在不行,我亲自把她收监了,您老放一百二十颗心,就算她坐火箭都甭想跑出您老的五指山。”
沈夜已撂了电话,看来他把他气得不轻,不对不对,不是被他给气的,是被那对不知死活的男女给气的!
阿弥陀佛--愿上帝保佑你们!
莫离是有骨气的,说不去就不去,她只是在家里,默默的心痛:免费的体检啊,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啊,我装什么高尚啊,检查完再说多好啊!
洛邈一早就出门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打电话找米夏,也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