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听了,微微欠答:“官人早起便去前堂处理公文了,不知魏小姐可有什么吩咐?”
卯正时刻,就去处理公文了,曾顺士有这么勤快么?
魏楚欣拿羹勺拨动着有滋有味的蛋花汤,笑着说:“吩咐倒是不敢当,要是方便的话,还得劳烦夫人跑一趟,我一会便打算回庵里,临走之前,有几句话想和大人说说。”
“魏小姐真是太客气了,妾这就去前堂传话。”说着,就带上几个丫鬟去了。
这边曾顺士还真在前堂。要说勤快,他真是有几年没这么用功了,半夜就起了,为了仕途不吃牢饭着想,他也没那么大觉,想睡都睡不着!
蜡烛燃尽几支了,他是在想,现如今为官不为,强bī)着人以低价卖良田的证据已经是在那小丫头片子手里了,他是主动上书承认错误顺带着说一说他是如何恭恭敬敬,丝毫也不敢怠慢招待同知家的三千金呢,还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等传话不认错呢?
又或许说采取些什么折中的方法,将那条子从小丫头片子手里哄骗下来呢?再或许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等人一离开他府里,他便着人将人连带那条子给做掉……
正是想到头冒虚汗,满脸红润的时候,突然听见“吱嘎”一声门响,吓得本来就虚心的曾顺士,猛咽了口唾沫。
“官人,你是不是病了,怎么出了一头的汗呐?”高氏关切的询问着,温柔的拿出帕子给曾顺士轻拭去了额头上的汗珠子。
“你怎么过来了?”曾顺士缓了缓神,眼见着是高氏,顿时松了口气。
“那个州里面的千金要找你说话。”高氏也稍叹了口气,旋即头脑一个灵光,像猜到了什么似的,回过头看着曾顺士的眼睛道:“瞧你这两神恍惚的,莫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人家手上?”
“哪有!”曾顺士当即否认,一副我多精明,哪里能湿鞋的语气道:“没有的事!”
高氏也就是那么一问,并未放在心上,眼见着案上的蜡烛还点着呢,她便俯轻轻吹灭了烛火,催促着:“官人快去吧,饭厅那位正等着呢。”
曾顺士往饭厅走时,深深的呼出了口夙夜的浊气,又回补了口夏里的燥,也不知道魏楚欣突然找他是因为什么,但已是打定了主意。他为官多年,不能栽在一个丫头片子手里。
她要真敢威胁他,就做掉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老爷!”
曾顺士才到饭厅,门口的丫鬟就毕恭毕敬的给行礼。
饭厅里坐着的魏楚欣闻声,也放下手中羹勺,站了起来。
丫鬟给曾顺士打帘子,眼见着曾顺士进了来,魏楚欣便先开口道:“实在是不好意思,一大早劳烦曾大人过来。”
“不敢,魏小姐有事尽管吩咐。”曾顺士笑得恭敬,略微躬着个腰,一点不现心中所想。
礼数做足了,魏楚欣步入正题,笑着从石榴那里拿过那个印有县里官印的条子,递给曾顺士道:“这个还是要物归原主,还给曾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