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魏楚欣能笑得出来,但当芮禹岑将手上的画轴递上来时,魏楚欣只感觉心里噌的一下,生起了好大一团火。
“昨兰亭阁掌柜拜访府上,说是得了一幅浩洋老先生的山水图,暂留府上观摩两,若是相中了,出价五千两便可得。”
正是程凌儿送的那幅李浩洋的山水。蒋氏真是厚颜到了极点。
芮禹岑见魏楚欣看着画迟迟不语,微微笑着问道:“魏姑娘画艺在我之上,能否帮我验验真伪?”
魏楚欣收回了思绪,勉强勾了勾唇角,笑说:“兰亭阁掌柜说这是浩洋老先生的山水么?”
说着,小心的将画轴一点点展开,轻放在凉亭的石桌上,从头展到尾,露出画轴末尾的跋,默默欣赏了一番浩洋老先生高超的画艺与蕴藏在图画之中的豁达意境,心中的怒气才稍稍平了平。抬头,眼看着也正在欣赏此画的芮禹岑,笑问:“芮公子以为这是浩洋老先生的真迹么?”
芮禹岑微微蹙眉,眼看着画面思忖,“看着倒是有七八分稳,以前在秋斋先生草堂里曾有幸见过浩洋老先生的一图山水,对比着这一幅来看,笔法十之**,倒像是出自一人之手。”
看芮禹岑那不释手的样子,魏楚欣心半凉了半截。
眼下是蒋氏将画买给了兰亭阁,兰亭阁掌柜又将画送到芮禹岑的手,想让其出高价购买。以芮禹岑的心,如他真认定了这画是李浩洋的真迹,必是肯出五千两银子买下的。一旦画作到他手里,再想收回来,出再高的价钱都绝无可能。
“魏姑娘以为如何?”芮禹岑见魏楚欣盯着画轴发呆,不免看着她问道。
魏楚欣没说话,先摇头笑了笑。
芮禹岑不解的问:“魏姑娘笑什么?”
但听魏楚欣道:“不瞒芮公子,浩洋老先生的画甚少流世,我也从未有幸见过其画作,所以并辨别不出真假来。”
这倒是实话,魏楚欣自来是从没见过李浩洋的画作。当在程凌儿家,之所以能辨出这是李浩洋的山水,凭借的还是跋上那写的一首好字。
那经她点播,魏孜博的画作得了李浩洋的倾顾,李浩洋在魏孜博的画上提了几个字,魏楚欣便是对照着那字,才得以遍别出来这画是李浩洋高作的。
这是这话,魏楚欣是断不会告诉芮禹岑的。现在这画卷摆在芮禹岑面前,他若有眼力,就趁早买了去。若是有所犹豫,就别怪她不给他机会,出招收回来。
芮禹岑听魏楚欣这样说,点了点头,十分惜的将画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魏楚欣存的是混淆视听之意,笑着说道:“先别说这画真假,我和芮公子相识一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芮禹岑笑着:“魏姑娘但说无妨。”
魏楚欣听了,只笑着道:“浩洋老先生傲洁孤僻,不慕权贵,一画自来万金难求。今兰亭阁掌柜突然得到这样一幅,无论真假,还是要提醒芮公子谨慎为好。若是真迹自然最好,若是仿的,芮公子花五千两银子买下,助纣为虐不说,最重要的有辱老先生山水花鸟大家之清誉声明。”
芮禹岑听了也觉说的有礼,点头道:“魏姑娘说的是,五千两银子倒是小事,助纣为虐坏了老先生声誉便不好了。”
魏楚欣听芮禹岑这么说心里面当真是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是怕芮禹岑认定了这是李浩洋的真迹,当即拍板买下。
只是这口气还没上来,就又听芮禹岑道:“谨慎为妙,我应当去秋斋老先生草堂请教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