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闵河边上的风吹晒,将芮禹岑本来的书生面吹晒的又糙又黑,一说起话来牙倒是显得白了几分。
魏孜博和芮禹岑两人关系熟络,这里魏孜博看着芮禹岑便忍不住笑了,“你不喊我,我都认不出来你了!”
芮禹岑摸了摸脸,他倒是从没在乎过长相,在外面待了快半年了,又和一帮修河的百姓处的不错,面皮也比以前厚了,人也比以前更加成熟了。
“今偷闲,来闵河口赏景,不曾想遇到了你们,真是无巧不成书。”芮禹岑笑着,看了看魏孜博,又转而看了看魏楚欣。
说来就又聊到作画的事上。魏孜博请芮禹岑到老宅子里,他也欣然同意了。
快走到家时,眼见着一个人月娘边的丫鬟纯儿。
纯儿拦下了几人,看着魏楚欣便道:“不知姑娘方不方便,我有话要说。”
魏楚欣点头,下了车来,先问月娘的眼睛可是好了。
纯儿满脸的喜色,点头应道:“好了,好了,今早上解开纱布,我姨母就说她模模糊糊能见了!”
听的魏楚欣也是心里一喜,还没说话,但见纯儿一下子跪了下来,抬头看向魏楚欣道:“纯儿自此以后要跟着姑娘了,还恳请姑娘收留。”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说话。”魏楚欣忙弯腰要去扶纯儿。
纯儿便向后挪了挪,摇头说道:“姑娘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了,这是我姨母交代的,让我自此跟着姑娘报恩,姑娘万不要嫌我,昔在姨母边,我已是学会了糕点果子的全部制作方法,如果姑娘肯收留我,我任凭姑娘差遣,绝不会有一分一毫的怨言的。”
“你先起来说话,我这就去见你姨母,咱们坐在一处商量此事。”
纯儿一听这话,当即就急了,语无伦次起来,缓了一缓才说:“姑娘就不要见我姨母了吧,就是去皂里巷,我姨母也不会见姑娘的。我自此生是姑娘的人,死是姑娘的鬼,就是中途去了,一袭棺椁,随了姑娘的魏姓!”
魏楚欣见纯儿这样,未免不疑惑,看了她半天,点头道:“你跟着我,我自然是乐意,你先起来,别在这街上跪着,想说什么,咱们回宅里慢慢的说。”
纯儿听这话,才站起来。两膝盖处粘的都是浮土,魏楚欣帮其拍打了下去,轻握着她的手道:“先上车来。”
这边后头一辆马车里坐着的魏孜博和芮禹岑,也是听见了两人说的话,只是芮禹岑自来有分寸,虽心里好些好奇,但姑娘们的事,他大抵问不出口。
等到了宅子,魏楚欣与魏孜博,芮禹岑打过招呼,单引纯儿进了自己的小院。
进了屋,上了茶,才对纯儿道:“先时你说你愿意跟着我,我这里便有几句话要同你说。”
纯儿见魏楚欣说的认真,便放下茶碗,直跪地听候。
魏楚欣便握了她的手,按住她道:“不必如此,你听我说便是。头一件,先时你讲的,你学会了月娘的手艺,学会了几成,我要听实话?”
纯儿低头,答道:“七,八成。”
魏楚欣点了点头,也直言道:“带你到靖州去,是要开铺子的,到时候铺子后厨全全由你打理,你可是能做得?和我交个实底。”
纯儿见问,照着答道:“在饕餮馆时,我只是跟着姨娘做糕点,遇事从没自己拿过主意。”
魏楚欣点了点头,又问:“你识字么?”
纯儿又是低头,摇了摇头,但见魏楚欣抿唇,她便旋即补充说:“虽不识字,只是还有些记,姨母说给我的配方,我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