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不用担心。”凌莫凡抚摸着我的脸颊，“先吃点东西填肚子，几天不见，看你瘦成什么样了。”
他的语气略带愠怒。
我不信，季言之说他在欧洲那边的项目有些棘手，凌辰云欧洲的公司还出了事情，只要想起这些我心就一紧，连忙把凌莫凡的半高领的毛衣往下一扯。
毛衣里是一件白色的t恤，胸前赫然一大片印染出来的红色血迹，触目惊心。
我抬头，声音颤抖：“到底怎么回事？”
“凌辰云得罪了西西里那边的一个投资人，被绑架了，我去救他发生了点意外。”凌莫凡在我脸颊落下细密的吻，“先吃面，今天除夕，我约了几个朋友来家里，季小希跟季言之也会一起，应该还有半小时就到了。”
我刚才失去理智一样的挣扎反抗，对凌莫凡失望透顶，现在又没了分寸，一头栽在凌莫凡的肩膀，只剩下一肚子的委屈跟心疼，“你干什么不早说，凌莫凡，这样藏着掖着有意思吗？”
凌莫凡抚摸着我的后背，语气里夹杂着些许疲倦，却又透着几分笑意，“先吃面，冷了不好吃。”
我不想吃面，但是凌莫凡在吃面这件事上，比我想要的执着。
吃了半碗之后，我实在吃不下了，剩下的半碗凌莫凡自己给吃完了。
“凌莫凡，疼吗？”我挪了挪椅子，整个人靠了凌莫凡身上，避开了他胸前的伤口。
凌莫凡掌心贴着我的头顶，揉了揉，“不疼，就是刚才你跟我说离婚的时候，很疼。”
“对不起。”
我把眼泪蹭在凌莫凡肩膀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们房间对面那间孩子的卧室布置好了，我把所有孩子一周岁以前的衣服都购置好了，甚至孩子名字都想好了，我买了摇篮，买了孩子喜欢的玩具，我准备好了一切，但这个世界却为什么偏偏没有准备要迎接我的孩子？”
我闷声哭泣，我的本意不是离婚，我只是难过，为什么是我，失去孩子一次已经是不幸了，为什么这样的不幸还要再发生一次？
而凌莫凡在进入我房间，跟我说的第一句话，让我积攒的怒意达到了高潮，就像是一根导火线，他的一句话点燃了导火线，而我失去了理智。
“我又不是不行了，孩子没了，可以再生，傻瓜。”凌莫凡抬起我下巴，在我唇上吻了下，动作轻缓：“你受的委屈，我会加倍讨回来。”
我直直地看着这人，许久才说道：“我不想再生孩子了，去福利院领养一个也行。”
短暂的沉默，让我觉得自己的言行实在是有些幼稚甚至无理取闹，我靠在凌莫凡的肩膀上，想起这些日子，只觉得每一刻都像是人间地狱，无时无刻不在煎熬着。
“是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我对他说。
凌莫凡把我抱在他的腿上，这个姿势让我觉得有些窘迫，我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搁，凌莫凡握起我的手腕，在我手背上亲了一口，柔软的唇在我手背虎口上落下很轻的吻。
“如果一定要有对错，那就一定是我欠缺考虑，我身边的环境太复杂了，凌家也好，我的交际圈，都是鱼龙混杂的地方，是我对自己太过自信，没有保护好你。”凌莫凡捧着我的下巴。
我很少这样打量这个男人，餐厅的光线很柔和，我清晰的望着这人的五官，英挺的鼻梁，上方深邃的眼眸，纤细而卷长的睫毛，投射一道浓密的阴影，眨眼时轻轻晃动，脸上棱角分明，立体却不生硬。
无论是侧脸还是正脸，他的好看都是让人心动的。
凌莫凡的拇指在我嘴角摩挲，拇指的指纹摩在我的嘴角，有点异样的感觉。
“我也是个普通男人，叶锦韵，偶尔也会有些不知所措，以后再怎么闹脾气，都不允许说离婚，更不允许离家出走。”他目光深沉，语气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威慑。
我望着凌莫凡，总觉得此刻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季小希来的时候，我正呆在房间里。
“韵姐，新年快乐！”季小希蹑手蹑脚，手上拎着一个粉色漂亮的礼盒。
我正在整理之前买给我孩子的画册，回头看是季小希，不自觉露出了笑：“你也是，新年快乐。”
季小希把手上的盒子递给我，“喏，给你的，希望你新的一年快快乐乐，万事大吉，越来越漂亮，家庭和和美美！”
我还是第一次收到新年礼物。
“谢谢你，小希。”我有些感动。
我是叶家的养女，我爸说他捡我的那天就是我的生日，因此每年的那一天，他都会买一个小蛋糕给我，小的时候不懂事，有蛋糕吃就开心，后来得知我妈为了蛋糕的时候跟我爸吵架，我就再没有在那天吃过蛋糕了。
所以，从小到大，我基本没有收到过任何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