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人已被安公公一脚踹翻在地。
“替我出气!出个屁的气!你知道那人是谁?!”
“谁……谁?”小太监战战兢兢:不就是个山野村夫?
“他生得,太像一个人……”安公公心有余悸地长叹一口气,目光却变得愈发骇然,“多少年过去,杂家却还记得清楚,“方才,那男子一副气势逼人,犹如黑云压城的样子,与当年跪在乾清宫门前的四爷,何其相似……”
他的话,令脚下的小太监一凛:“您是说……但四爷已故去多年,怎么可能……”
经他提醒,安公公才略略定神:“是啊,四爷已殁,不会是他。但,太像了……”
小太监卖个机灵:“干爹,我们此行不就是为了去广宁府?到了广宁,岂非一看便知?”
“有道理!”安公公立时站了起来,“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星夜赶往广宁!”
苏柒知道,丸子此番真的动了怒。
这从他一言不发将她一路拎回了家,却又“咣”地关了房门,将她野蛮拒之门外,便可见一斑。
偏偏祸是她闯的,事是她惹的,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点怨不得别人。
苏柒抱着烧麦纠结了许久,觉得需要向丸子道个歉。
奈何她认错态度良好,人家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她只好抓住一切机会,见缝插针。
丸子睡醒开门,见苏柒端着一盆洗脸水,满面谄笑地立在门前:“丸子!”
他要出门去,见苏柒靠在门框上,风情万种地望他:“丸子?”
他睡前沐浴,赤着上身从净房出来,便见苏柒拿着条棉巾温柔地往他身上擦:“丸子……”
丸子快被她搞疯了,深觉她这副过分热情、媚眼泛滥的样子,很危险。
“苏柒你到底想干嘛?”
苏柒等这机会等了一整天,赶紧连珠炮似的:“我不想干嘛我就想跟你道个歉我错了。”
她说得太快,丸子顿了顿才反应过来,冷笑一声:“错哪儿了?”
苏柒垂下头:“我不该贪财,去当那劳什子的丫鬟……”
还算识相,丸子窝了一肚子的火,终熄了些,“近来你虽无生意可做,但好歹还有我,家中还算吃穿不愁。”他低头望她,目光凛凛,“苏柒,你就那么爱钱?”
“我是爱钱啊!”苏柒瘪嘴,觉得这没什么可害臊的,“你看,我无父无母,孤身一人,虽说如今不着急,但将来总归是要嫁人的。既要嫁人,便要给自己攒下些嫁妆钱嘛。”
自己给自己攒嫁妆,这叫自立自强,何错之有?
丸子一时愕然,没想到她竟是这番理论,顿觉既心酸又有些好笑:“其实,你不必给自己攒什么嫁妆钱。”
“为什么?”苏柒疑惑地眨了眨大眼睛。
她一双明眸在月光下,显得愈发皎洁,浮起一片融融的白月光,荡漾进丸子心底。
“因为……”你孤身一人,我茕茕孑立,你身无分文,我白手起家,着实没什么好嫌弃的。
丸子一双深邃眼眸柔柔地望着眼前的少女,正要开口,却听她垂眸轻声嘀咕:“可是苏先生说……”
苏先生……又是苏先生!
丸子心底的白月光,瞬间粉碎。
不自觉地便出口:“因为你这样臭脾气又爱惹事的女子,是断断嫁不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