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歌心中正怨恨着她,哪里会有好脸色,语调冷冷问:“你怎么又来了?”
那紫色身影不愠不恼道:“自然是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我过得好不好?”慕云歌心中犹如淌过一道蚀骨之毒,恨恨冷笑,“都是你的一番好筹谋,害我不但没得到表兄,还落下个无耻下贱的名声,如今在王府愈发抬不起头来!你竟还好意思来问我,过得好不好?!”
被她一通埋怨,紫色身影周围的气息都燥烈了几分:“我好心帮你成事,事败倒是都来怪我咯?”她向慕云歌近前几步,尖刻逼人,“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一无才二无貌,还一身怨妇气,即便脱了衣裳倒贴上去,你表兄也不要你呢?”
“你……”慕云歌简直羞愤难当,“住口!你给我滚出去!”
她话未说完,忽觉脖颈一紧,仿佛被人死死掐住,慢慢提离了地面,蓦地透不过气来。
慕云歌边挣扎边惊恐望着眼前的紫色身影,正好整以暇地立在她面前,一张妖冶诡异的脸几乎要贴在了她脸上,语调却如蛇蝎般冰冷无情:“我劝你,对我恭敬老实些,否则……怨灵能做到的事,我也一样能做到!”
慕云歌吓坏了,忙不迭地点头,紫色身影这才将她松开,不去看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的慕云歌,只冷冷吩咐:“如今,苏柒那贱人在王府前呼后拥风光得很,说白了,不过是上有老王妃撑腰,下得王爷恩宠。”她语气中颇有几分气恼,“如此下去,她很快就是王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到时候,以你与她的宿怨,你以为你在王府还活得下去?”
慕云歌此时,丝毫不敢有半点违拗,只低声问:“那您说,该怎么办?”
“笨蛋!自然是夺走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将她打回原形!”紫色身影有几分激愤,“如今王爷不在,便要从离间她与老王妃的关系入手,先让她在王府待不下去!”
“好……一切听您吩咐……”慕云歌弱弱道,想了想又万分小心地问了一句,“我只是不明白,整垮了苏柒,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
紫色身影颤了颤,忽然恼羞成怒地一巴掌甩过去:“这不是你该管的!”
苏柒刚陪着老王妃用完晚膳,便被慕云萱拉去勉岁阁看她六哥。苏柒自觉以她如今的身份,堂而皇之地去探准小叔子实在不合适,于是和慕云萱偷偷摸摸趴在勉岁阁墙外,向内张望。
果见卧房内一盏油灯下,映衬着一个少年侧影,正俯身趴在桌案上,眼前是个毛茸茸的团子,正颇不耐烦地来回晃荡着尾巴。
慕云萱指指那团子,向苏柒悄声道:“喏,就是那只白猫儿。”
苏柒便见那少年慕云桐,几乎整个身子都趴在了桌案上,正用掌心托了什么东西给那白猫儿吃,口中还念叨着:“昨日的清蒸鲈鱼你不喜欢?是我不好,忘了猫儿素来不爱吃熟食。今日这黄花鱼,是我下午自去护城河中钓来的,新鲜肥美得很,你尝尝?”
便听那白猫儿“咪呜”一声,仰头一副傲娇状。
少年慕云桐不依不饶:“乖,我辛辛苦苦钓了半下午的,你好歹尝一口?”见猫儿不耐烦地蹲远了些,他又撅着屁股向前凑了凑,迟疑犹豫道:“你当真……只喜欢吃我二哥院子池塘里的锦鲤?可你知道,那些锦鲤是我二嫂的心肝宝贝,上回因为你偷了两条,我已被我二嫂好一通教训,差点儿就动了鞭子……”
他期期艾艾地诉着苦,那猫儿早已不耐烦听他絮叨,起身伸个懒腰便跳下桌案去。
“哎你别生气啊!”慕云桐赶紧跳下桌案,跟在白猫儿屁股后面满屋子转,“我不就这么一说……罢了罢了,你若想吃,我再去给你弄两条便是!为了你,挨二嫂的鞭子我也心甘情愿了!”
那白猫炸了毛儿似的一声大叫,俨然在警告这话痨儿少年:别再跟着我了!
围墙外的苏柒和慕云萱则一脸无奈地相视苦笑。
“你说,这猫儿会不会是个妖孽?”慕云萱问道。
“不是。”苏柒早已将这位慕小爷的院子打量了一遍,半点妖气也无,“就是只如假包换的猫儿。”
慕云萱仰天长叹:“我觉得,我六哥没救了。”
对于这位有恋物癖的慕小爷,苏柒也表示爱莫能助,二女跳下院墙一路往回走,方走到云水阁门口,便见一个油光水滑圆滚滚的家伙飞快蹿了出来。
“烧麦!”慕云萱惊喜一声大叫,向扑面而来的老虎烧麦张开了双臂,“两日不见,你这般思念你小姑姑了?”
她正欢喜地打算与她老虎侄子来个重逢的抱抱,却见她老虎侄子果断地一个转身从她身边绕过去,“嗷呜”一声扑向了她身后一个人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