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旦目光闪了闪,忽而笑道:“你对我说这些有何用?”
思音毫无征兆地突然出手,一道紫光如锋刃般闪过,在阿比旦光洁粉嫩的脖颈上划出一道口子。
阿比旦大惊:“你做什么?!”
思音盯着那口子下露出的如同枯树般的皮肉,幽幽道:“我能给你不老的容颜,让你不必再日日顶着人皮面具活着,如何?”
阿比旦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失口道:“当真?”
思音傲娇笑道:“若没几分本事,你以为我凭什么从鬼门关前折回来?”
阿比旦眸光闪了闪,正色问道:“说罢,你想让我做什么?”
“替我杀一个人,要做得神鬼不知。”
阿比旦便“咯咯”笑道:“是那个本应该葬身蛇腹,却命大逃脱了的女人?”
思音赞许:“你倒聪明。”
“成交。”阿比旦将果盘放在桌上,悉心地将自己脖颈上的伤口粘好,临出门又向思音道:“莫怪我没提醒过你,这个男人的命早已被人盯上了,日后便是明枪暗箭、永无宁日,你能救他一时,可能救他一世?”
思音重新坐在床榻边,垂眸望着熟睡的男人:“世间男女的真爱,岂是你这等老妖精能懂的?”
阿比旦绣眉一挑,冷哼了一声便出门而去。
思音卸下防备,沉重地大喘了几口气,将自己的纤纤十指举至眼前,指尖萦绕着若有似无的紫气,竟有些模糊不清。
他本就损耗极大,方才为了震慑阿比旦又勉力施法,此刻愈发虚弱得厉害。
她寻思着,必须尽快找人汲取些精气,否则连这幅身形都难以维持。
想至此,她便恋恋不舍地望一眼床榻上的慕云松,起身踉跄转向后门去。
思音走后不久,卧房窗棂轻响,一只雪白圆滚的毛团儿便跳了进来。
那毛团儿跃到床榻边,就地化作锦乐模样,一张俏脸儿上却满是气鼓鼓神情,不由分说指着床上躺着的慕云松开腔骂道:“你这个水性杨花的……”
她忽然想起桐哥哥教导过她,“水性杨花”是形容女人,于是挠挠头又想了片刻,重新鼓起气势:“你这个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的渣男!早知如此,小姑奶奶我当日就不该救你!”
她一嗓子吼罢,床上的人却毫无动静,锦乐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十分的不爽,索性俯身去推了推他脑门儿,又用头发梢儿戳了戳他鼻孔,他却依旧一动不动。
“晕过去了?”锦乐自言自语,随即恨恨道:“活该!”
她本是听慕云桐无意间提起,自家大哥一掷千金买了个舞姬回府之事,自是气不打一处来,从勉岁阁出来转头就跑来了栖梧院,打算替苏柒姐姐当面质问她相公一番。
熟料这厮昏得彻底睡得深沉,锦乐一肚子火无处发,就这么走了又深觉憋屈,实在是左右为难。
她在房里踱了几步,忽见临窗的书案上放着笔墨,遂心机一动,将毛笔拿来蘸足了墨汁,又折身回到床榻边。
“让你睡!小姑奶奶这就在你脸上画一只乌龟和一只王八,也算是替苏柒姐姐出口恶气!”
她提笔在他脸上规划了一番,刚要在他鼻尖上落第一笔,却忽听床榻上的人悠悠道:“敢问,一只乌龟和一只王八,有何区别?”
锦乐吓得顿时僵住,见床榻上的男子慢慢睁开双眸,目光相当不善,她一哆嗦便将手里的毛笔扔得老远,结巴道:“你……你……怎么醒了?”
慕云松没好气儿道:“我再不醒,一张脸就要变了你的画布,再说,你的画功实在是差劲的很!”
能将自己心上人画得四不像,她家狐妖老娘都认错了人,害得他堂堂北靖王爷无端受累,不是挨巴掌就是中狐香……个中委屈丢脸,简直不堪回首!
每每想至此,慕云松就对锦乐娘俩没什么好印象,坐起身来道:“你敢来找我的麻烦,就不怕慕云桐替你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