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达海目光深邃地盯着牛大鹏,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直到牛大鹏茫然四顾,不知所以然的时候,仲达海这才抬手指了指麻将桌,桌面上凌乱地散布着很多纸币,有一百元的、五十元的,却没见到五十元以下的,看来最小的点数也要五十元。不知道麻将桌上的纸币总共有多少,但肯定不是小数目。
牛大鹏顺着仲达海手指的方向,也看到了麻将桌上的钱,这些钱怎么说?太明显不过了!牛大鹏的脸渐渐变成了猪肝色,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慢慢焉了。
“这个乐子找的好,真是自娱自乐?那么,这些钱是怎么回事?玩麻将能玩出钱来?嗯,确实玩出花来了,有钱花不了啊。”仲达海指着麻将桌上的纸币,分明就是聚众赌博,还想抵赖,抵赖有用吗?
张心平从后面走过来,拿着手机,打开摄像功能,开始对着麻将桌拍摄,然后又对着牛大鹏和那些个小痞子拍摄,把他们的脸拍得清清楚楚,连着摔在地上的小痞子一并拍了。
小痞子愣是趴在地上一动也没敢动,他们实在弄不懂这是搞什么游戏,怎么还用手机拍上了,这也不是拍戏啊,他们可不想当演员。
“我们真是自己玩玩,只玩一块两块的,这可不是赌博啊,赌博违法,我们怎么会干违法的事呢。”牛大鹏极力辩解,对赌博的规定倒是很清楚,玩一块两块,钱数少,不够杠,当然不会被当作赌博处理。
张心平拍完了现场,收好手机,开始清理清点麻将桌上的钱,就像警察收缴现场赌资一样,那气势还真不是盖的,警察就是警察。
牛大鹏一见张心平又是拍摄录像,又开始清点钱数,心一直往下沉,心里有点后悔,平时都不把钱放在桌面上,今天下午喝多了酒,晚上玩得过于兴奋,都把钱放在了桌面上,没想到却被仲达海撞上了。
牛大鹏此时已经猜到,仲达海是个警察,难道他真是来抓赌的?现在被抓了个现行,要死在他手里了。
张心平的动作很快,数起钱来那个利索,然后对牛大鹏说道:“你说玩一块两块的,我怎么没见到一张一元、两元的?我只看到这些一百元、五十元的钱,看来你是睁眼说瞎话呀。嗯,这些赌资总共才三万多,玩的很小嘛,这可不像是你牛大鹏的实力。”
仲达海指着趴在地上的小痞子,厉声呵斥:“你们都是死狗吗?趴地上不起来,想当母鸡下蛋啊!滚起来,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放在桌子上!牛大鹏,还有你,赶紧掏,你带头!”
牛大鹏一愣,知道对方这是真抓赌啊!见躲不过去,站起来掏了掏口袋,把身上的钱都放在了桌子上。
其他小痞子见牛大鹏都掏钱了,一个个老老实实地开始掏口袋,趴在地上的小痞子忍着身上的疼痛,爬起来走到麻将桌旁,也开始掏钱。
其实,房间里面并不都是牛大鹏的小弟,还有三个人是镇上的赌徒,做生意挣了点钱,就喜欢赌,整天跟在牛大鹏的屁股后面赌博,没赢到钱,反而输了不少,可禁不住手痒,越输越赌,完全的赌徒心态。再说,他们跟紧了牛大鹏,牛大鹏能给他们提供保护啊。
等牛大鹏那些人把口袋全都翻出来,身上再没有一分钱之后,张心平又把重新翻出来的钱数了数,竟然有五万多,加上之前的三万多,总共有八万块钱,这样的赌博够好好审查一下子了。
仲达海看着牛大鹏,微微一笑,说道:“牛大鹏,这可是八万块钱,今天晚上你们这些人,玩的还真是不太大。不过,按照有关规定,你们这是赌博,也够进去待些日子了。派出所那边就不让他们接手了,还是直接由县局里来办吧。嗯,我是不是现在就打个电话,让治安大队的人来啊?”
仲达海说不让派出所接手,而是直接给治安大队打电话,就是要断绝牛大鹏找关系都后门的想法。既然牛大鹏在自己的台球馆里明目张胆的赌博没有管,那就让县局治安大队来处理,现场查到了聚众赌博,就要依法查办。
但是,机灵的牛大鹏还是听出仲达海的话里内含的意思,那一句是不是现在就打电话,让他心里一阵翻腾,打不打这个电话还会问他吗?难道还会抬抬手放过他这一回?
“仲达海,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我没得罪过你,这次,你就放过我吧,我会记得你的好,我牛大鹏绝对不做对不起你的事。”牛大鹏开始乞求,不断保证,只要仲达海不打电话送他查办,他还有机会逃过这次惩罚。
牛大鹏知道如果被治安大队的人带走,那肯定是要进去蹲几天的,要是再查查其他的事,他就不可能再出来了,他越想越是害怕,唯恐仲达海不放过他。
“就你,你想对我做什么事?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随时应着,就怕你没这个胆子啊!现在,你得罪的是法律,可不是我仲达海,我不怕得罪你,我也不用你记着我的好。”仲达海冷冷地说道。
牛大鹏一下子急了,这是误会他的意思了,赶紧解释:“仲达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牛大鹏从来没有过对你不好的想法,从来没有,我对天发誓。这次,这次就算了吧,我再也不玩这个了。”
“怎么?你想痛改前非了,有错就改是个好同志,可你牛大鹏不是个同志啊。这件事,不是我跟你过不去,是你跟法律法规过不去。再说,我干的工作,就是管这个的,你想要我睁只眼闭只眼啊?”仲达海眯着眼说道,随手掏出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