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功的确有些高估了新军士兵,因为在过去,新军将士为了应付清军在战术上的机动优势(虽然马匹劣质,但是马的数量占优势),所以操练的都是大集团作战,是野外浪战的功夫。但由于郑成功保守的打法和对自身指挥大规模部队的信心缺乏,导致新军不得不在自己不甚熟悉的领域作战,那就是守城战。
得益于棱堡,即便新军对守城战比较陌生(除了数量庞大的清军,没有谁能逼迫新军守城,从来都是新军在进攻),但依旧能把清军摁在棱堡墙角下爆锤。直到湖北新军加入战场,用十二磅炮猛烈的轰击土木工事垒砌的棱堡。
巴布泰则带领军中的好手,在棱堡工事的一角坍塌的一瞬间冲了上去,不给新军修补要塞和结阵抵抗的时间。这些新军士兵对于混战厮杀十分害怕,尽管大部分时候都是清军的战刀砍不动新军的板甲,新军却能用铳刺扎穿清军的甲胄。
步行的骁骑营士兵还是杀破了新军的阵型,不断的向棱堡内部涌入,湖北新军则利用骁骑营争取到的时间,列成阵型缓缓向棱堡内涌入,用堂堂正正之势击垮散乱无章的南京新军。
恰在此时,郝摇旗带着他的亲兵们抵达了被攻破的棱堡。
“还真让小老虎说准了。走,弟兄们,去干那帮穿甲胄的骁骑营鞑子,南京的弟兄们不擅长混战,但对我们来说可是老熟悉了,上!”
很快,郝摇旗带着亲兵们截住了骁骑营的去路,到也没有给骁骑营带来多大伤亡,双方都是重甲在身,手持刀刃,也没有斧子、鹤嘴锄、锤头或者破甲锥这样能破甲的武器,双方就像铁匠一样“叮叮当当”互相劈砍着,打得异常激烈,却半天都不见一个伤亡。
另一边,湖北清军的攻势却不好化解。
郑成功犯了个错误,只保留了极小的预备队,而这兵力薄弱的预备队又很快被久经战阵且拥有数量优势的勒克德浑玩弄于股掌之中。勒克德浑有充足的资本对郑成功的防线上各处施压,令预备队疲于奔命,最后掩护自己真正的意图。
也就是说,这座被攻破的棱堡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援军增援。没有纵深的防线是危险的,而防线被突破更是一场灾难。就像一条拴狗的链锁只要有任何一个缺口,铁链就会被疯狗挣脱。
守卫这座营垒的新军指挥官,正是在江阴城下与迪米特里一同并肩作战的赵百户,沾着迪米特里的福气,他也升官了,成了一个手下管着几百号人、有实权的营长。
但他更喜欢弟兄们喊他将军。
“赵将军,郝摇旗带着亲兵帮我们抗住了骁骑营的进攻,但是湖北新军这边怎么办,他们足足有三千人在猛攻这里,而我们现在收拢的部队才二百多人,其余的弟兄要么是被打散了,要么是牺牲了。”
“呸!在棱堡内打还能打散了?不是逃了就是投降了,集合弟兄们,我们去把缺口堵回去,和这帮湖北佬比一比,看看哪家的新军强。”
缺口就那么大,只要能堵上,任他湖北新军数量多十倍也没法拿下棱堡。可是湖北新军的指挥官也是智商在线,在缺口处碎石瓦砾堆起的小高坡上,摆放了三门三磅炮,用这点火力攻城那自然是微不足道。但三磅炮发射的霰弹却足以把南京新军压得头也抬不起。
老赵所在的棱堡中,南京新军的炮要么架在护墙上,没法调转炮口,要么是被涌入棱堡的新军钉死了火门,没法开火。
眼看着接下来的战局又是南京新军单方面挨炮轰,就像老赵曾经经历的浑河血战那样,输得十分不甘心。紧贴着小高坡的一段棱堡工事吸引了老赵的注意力。
“那儿摆的是什么,火炮?”老赵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