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子时。
青城山脚下的横渠镇,此时镇上的灯火只有星星两两,多数人都进入了梦乡。只是横渠镇县衙还是灯火通明。
县太爷的座椅上此刻一人正襟危坐,闭目养神。旁边一名衣着华丽的下人,正缓缓的摇着扇子。
不多时,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椅上那人急忙睁开眼睛,轻轻一抬手,摇扇子那人马上就停下了,随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只见一人急急忙忙的跑进衙门口,扑通一下跪下了,说道:“属下裴永昼,参见刘公公。”
那刘公公又一摆手,问道:“人呢?”
裴永昼抬头瞟了一眼刘公公,只见他惨白的脸上两道白眉都快拧到了一起,嘴唇却图的血红,像刚刚吸完了鲜血一般。
裴永昼心里一紧,结结巴巴地说道:“穆....穆大人带着白桓和他师兄暮云子....往....往成都府去了....”
那太监一听这话,喝了一声:“什么!”同时拿起手边的惊堂木,一把拍了下去,县衙的这张黄花梨桌子,竟被他拍了个细碎。
众人见这太监动怒,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裴永昼也是静静地跪着,没有抬头。
“他带他们....去成都府做什么?”那刘公公咬牙切齿的问道。
“属下听穆大人说,是因为我们栽赃那姓白的女人,那个林氏,在成都府指认他。那白桓不服,便要和他回成都府一齐对峙。穆大人便答应了他们,带着他们一起回成都府,谁知路上碰到了鱼鹰帮的那群宵小搅和,凿沉了他们的座船,现在一船人都不知所踪……”
那刘公公听完,摸摸下巴,自言自语说道:“本来若是他们上了青城山,便可将他们一网打尽,这穆云峰在搞什么鬼。”
裴永昼急忙说:“本来我兄长在四川边境抓了那暮云子,本想直接动手将其处死,也是穆大人他....他却不让我们动手杀了他,只说穿了琵琶骨,关起来.......结果...结果....”
裴永昼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暮云子是在自己的手上被抢回去的,一时间后悔不已,说不下去了。
那刘公公“哼”了一声,说道:“结果什么?结果是有的蠢货不中用,被两个小娃娃截走了,是么?”
裴永昼听到这,赶忙说道:“是属下没用!公公!属下该死!还请您给我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说罢就砰砰砰的磕起头来。
刘公公并不开腔,待他磕得头破血流后才说:“好了好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这次的事就先不予你计较。”
裴永昼前额几乎已经磕得血肉模糊,听的刘公公此语,也不顾额头伤势,立马咧嘴笑起来,说道:“多谢公公!多谢公公!”殷红的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显得格外可怖。刘公公身后服侍的小太监见了这付样子,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刘公公瞪了他一眼,说道:“慌什么!成何体统!你们两个给我出去!”说罢那两个服饰的小太监将东西一收,退了出去。
刘公公说道:“那人到了么?”说着扔了一根手绢儿给裴永昼“把你脸上血迹给我擦了,看着怪瘆人的。”
裴永昼立即爬着将手绢拾起来,谄媚的笑着说:“多谢公公!多谢公公!”
刘公公见他这付样子,乐的合不拢嘴,说道:“裴永昼啊裴永昼,你可真是一条好狗啊!”
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公公听了便说:“总算是来了,以后你和你兄弟就留在我身边,穆云峰那里,你便不必理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