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脸面对他。这些天,我越来越感觉到自己是他的累赘。”
“你听着,你的过去,包括这个孩子,一切已经发生的,都是不可能抹去的,你休想自欺欺人,难道他不比你清楚和你在一起的代价么?你们既然那么勇敢,现在还怕什么?你想过慕椋为什么一开始不能认你吗?就是怕你现在这样,把所有的一切都归咎到自己身上。你没有错,你也没有对不起谁,你明白么?”
命运没放过我们,你不能不放过自己。
我似乎明白了。
就在这时,只听“哐”一声震耳的大响,身后的门被人推开了,锦书便立在门口,两道尖利的目光死死盯着我,归为阴狠也不为过。
“你干什么?”
清愁拦在她前面,气势丝毫不输她对面的这位“不速之客”。
锦书依旧死死盯着我,看得出的咬牙切齿,“你可真行!”
“锦书!你怎么来了?”
虞姐姐忙上前,拉扯住她。
锦书的眼圈儿红得比我还委屈,甩手道,“我来看你们,瞒天过海,把椋哥哥玩弄于鼓掌之间。”
虞姐姐忙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一时半会,也同你解释不清楚,但是,你还是别插手的好。”
“虞姐姐,你不是不清楚我的脾气,眼睛里向来揉不得沙子,更容不得任何人伤害椋哥哥半分!”
她决绝地,将虞姐姐抛在身后,朝我逼过来,目光冷厉如刀。
“乔清华,你当真厚颜至此么?”
“椋哥哥在死人堆里奄奄一息的时候,你在哪里?他遍体鳞伤,半夜疼得无法入眠的时候你在哪里?他整整三个月不能下床走动需要人日夜守护的时候,你在哪里!”
她怒发三问。
“是谁,助你夺沛县,是谁,救你出邯郸!你以为这些是椋哥哥一个人能够做得到的事情吗?没有我父亲俯允,谁敢自作主张?没有我,我父亲岂会轻易松口?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你曾和椋哥哥有过一段过往,便可以将他随意使唤,随意欺辱,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看不上你吗,不是因为你家道中落,落魄无依,而是你总是一副自以为是,楚楚可怜的样子,明明是你自己抛弃椋哥哥转嫁他人,还恬不知耻地不断出现他面前,博取同情!我瞧不上的,就是你的三心二意!”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
“你失信于人在前,改嫁他人在后,是无义。现今,恩将仇报,夺人所爱,是不仁。抛夫弃子乃无情,与人私通是无耻!”她连着一口气,将我骂得体无完肤。
“锦书!”
虞姐姐厉声断喝。
“怎么了?我丝毫未曾夸张!你做得出来,又不敢认么?”锦书瞪得更为凶狠了。
从她进门到现在,一直是虞姐姐和清愁挡在前面,我还没有张口为自己辩解的余地。
可是现在,她给我机会了,我却除了张口结舌,什么也说不出来。她说的没错,良生的命是她给的,而我的命,是她父亲给的。我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背信弃义,厚颜无耻。
我本不善争辩,更要命的是自己理亏,只能任人指着鼻子骂。
“易锦书!你别仗势欺人!”
清愁恰时冲上前来,猛地将她一把推开,冲她吼道,“我姐姐和良生哥哥的事,轮不到一个外人说三道四!”又补充道,“是你自己没人要,怪到别人身上做什么!鬼鬼祟祟偷听,才是无耻呢!”
清愁话音刚落,脸上冷不防就挨了一记响亮的巴掌,立马现出五道血红的印子来。
锦书飞扬着巴掌,冲我们狂吼,“你,你们滚出去,给我滚出易家,滚出豫州!”
“够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罢休!”看到清愁被打,我瞬间变得怒不可遏,对锦书一通大喝。
“是你们死皮赖脸,缠上椋哥哥,现在倒问起我来了?”锦书怒气冲天。
“我欠你们易家的,会想办法偿还。但是,”我咬牙,字字冷对,“你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就算我明日就和慕椋成婚,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之间,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插手。”
“你,”她怒道,“真该让椋哥哥看到你这副无耻的嘴脸!你以为椋哥哥知道真相后,还会受你迷惑吗?”
我从容不迫地迎上她挑衅的目光,淡淡道,
“怕是,你不了解他。”